得益于那脆弱又惹眼的腹部,时微没有沦落到被人拽着一只脚在沙地上拖着走的地步。
叫小安的少年至始自终都对他怀揣着极端强烈的敌意,而总不可能让那位姑娘来搬运重物,所以最后是阿朗勉为其难地把他和猪胡乱团在怀里,在风沙中跋涉。
至于为什么还要带上一只变异了的猪,则是因为时微坚持。
“它是陪了我一路的朋友,它很乖,绝对不会伤人,它还听得懂人的话,它有灵性——”
时微清楚软心肠的姑娘是他的突破口,所以他这些话都是看着她说的。“求求你们带上它吧,我保证配合你们做任何事,它已经是我在世上的最后一个朋友了……”
“这样吗,”姑娘目露哀戚,“那……那好吧。”
等暴露在外的每一个孔窍都几乎被沙子填满的时候,时微终于意识到之前自己原先的斗篷有多重要。而这时系统不知是睡死了还是被沙子拍晕了,怎么掐都不应声。
没办法,他只有尝试着和同行的三个人沟通。
“我……这风……太大……咳咳咳——”
姑娘走在右边,面部全掩在头纱里,传出来的嗓音也是闷闷的:“不要正对着风张嘴。”
“要多久……风才会停呀?”
“风要一直刮到天亮。”
时微心里一凉。不过她很快补充,“我们马上就到了。”
这个地方还有一点古怪的就是,虽然刮着七八级的大风,天幕上的月亮却是皎洁如镜,月光把每一粒飞沙都照得纤毫毕现。不过辨别方向却还是没变得简单——视野里的所有沙丘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移动着,以它们作为标志物来辨认位置几乎不可能;而那些不会被风刮走的树和建筑又太过稀稀拉拉,走出五里路都难见得一次。
好不容易等风小了那么一些,时微就急不可耐地开口问:“怎么才可以去地下?你们经常到地上来吗,那你们回去都是怎么认方向的?”
“你想打听什么?”
抱着他的阿朗终于搭理了他一次,“我警告你,别打什么歪主意。现在我杀你,就跟踩死一只尸变蚁一样容易。”
“……我知道啊。”时微缩了缩脖子。
唐突了。
但他没法不关心这个时空的细节设定——之前听他们嘚吧嘚吧说了一堆预言的事,他很难不在意这场大得吓人的巧合:他的梦居然和这个时空发生的事有联系。
在他在原本的时空过着他那朴实无华的网络作者生活的时候,他就有过被母猪入侵意识的经历。那么他在上一个时空之所以做梦梦到之后时空的关键信息,也是因为他在游戏中,大脑受规则或者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参考剧本”影响。
就算是要留线索提醒玩家,就不能用其他方式吗,偏偏要钻进人脑子里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