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人问我,随身携带的小册子是什么,我都只笑笑说,记录心情的笔记本罢了。但其实,这是一本阴魂簿。”
最近接连阴天,夜晚不见月亮,积云覆盖整个苏市,繁华夜景的边缘地带,一所三流职业学院的破旧宿舍楼里,白炽灯光下,稍显瘦弱的手掌牢牢压住小册子,不给外人窥见它的机会。
“我爷爷的爷爷是民国时期有名的道士,他有一本神秘的笔记本,据说里面封印着他年轻的时候所遇见无法超度的阴魂,这本笔记本就叫做阴魂簿。册子里封印的阴魂怨气太重,一旦打开就会带来灾难……”
“……诗槐,我就借个英文笔记,你要没记,就说没记,大晚上讲什么盗墓笔记,怪吓人的……”同寝室友庄震抱怨道。
简诗槐从善如流:“好吧,我没记。”
“早说嘛,我去隔壁借。”庄震摸着头顶扎手的发茬儿往隔壁走,大膀子上挂着破抹布似的跨栏背心,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穿过门口刚刚好不用低头。
简诗槐摇头笑笑,稍稍乱了呼吸节奏,紧接着就是一阵无法控制地剧烈咳嗽,一声强于一声,令人担忧他会不会在下一秒把肺咳出来。
庄震回来时,他还在咳,面色发紫,浑身哆嗦。
触目惊心的场景,把庄震吓得够呛,赶紧给他倒了杯温水,喂他喝了几口,这才让咳嗽平息下来。
简诗槐喘了喘气,面色渐渐恢复,仰脸笑着道谢。
“跟兄弟客气啥?不过诗槐,你这小身板也太差了,跟林黛玉似的……”庄震发愁。
开学分宿舍时,庄震满心期待能跟同寝处成穿一条裤衩的好兄弟,拼年龄、比大小、一起打球打饭打人。结果看到室友本尊时傻了眼——就没见过这么病弱的同性,脸又白又小,胳膊腿细得像麻杆,怕不是一阵风就能刮飞。
这还处个屁的兄弟哦!
庄震认命的把简诗槐当重病患照顾,一照顾就是一年多。在这所三流职业院校,简诗槐是少有几个安分守己的学生,比起其他横冲直撞的愣头青,庄震更愿意同简诗槐玩。
“滚蛋!你见过一米七八的林黛玉?我是双臂能跑马的真汉子!”简诗槐声音不大,态度着实坚决。
“还跑马,跑个海马都费劲……”庄震小声逼逼,“怎么突然咳嗽起来?是不是感冒了?”
简诗槐摇头,“没,冷空气过敏。”
“……”庄震戴上痛苦面具,“我都忘了,你连空气都能过敏。”
“习惯就好,没借到?”简诗槐见他两手空空,问道。
“没有,隔壁的牲口出去开黑了。”
简诗槐下意识看了看桌面上的手机,已经是八点多,“你怎么知道?他们晚上不回来了?”
附近唯一一家电竞馆前段时间失火,网管没跑出来,困在洗手间里烧成了一具焦尸。最近班上的男生玩游戏都得跑到市区,这个时间往返市区与学校的公交没有夜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