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九章相逢
当那一只巨鹰和一团奔射的金色雷光冲入安飞感应范围的时候,他猛地睁开了双眼,不是因为那只巨鹰难以想象的飞行速度,也不是因为那一道道如彩虹般飞扬的剑芒,而是因为那条熟悉的人影。
安飞见过欧内斯特全力与人战斗时的场面,浓郁到实质般的斗气把欧内斯特的身体笼罩在里面,很难看清他的面孔,那团金色雷光也一样,只能勉强看清金色雷光中的人有着一头长发,身材比较娇小,而且那个人释放出的剑芒极为犀利,可以轻易撕裂几十米的长空,每一道剑芒都给上方的巨鹰带去了致命的威胁,显然,这是两个巅峰强者之间的对决。
最让安飞起疑心的是那个人身穿的软甲和蔚蓝战袍的式样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蔚蓝色的,而一个是亮金色的,几个巧合综合在一起,让安飞的心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
只是安飞的自制力一向很强,他没有急于迎上去看个究竟,反而屏住自己的气息,悄悄向着前方掩去,可是只走了几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撞在一棵古树上,因为他看到一只小独角兽冲进了自己的感应范围。
一股巨大的喜悦浮上了安飞的脑海,再不可能有别的如果了,那个与巨鹰战斗的剑士肯定是苏珊娜,而且她已经成功进阶,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大剑师!听欧内斯特简单说过,这道屏障极难突破,具体事例因人而异,有的是长时间累积之后的爆发,有的是死而后生的体验,有的是在醉生梦死、浑浑噩噩的生活中因某种媒介突然产生地觉醒,他真没想到。苏珊娜已经突破了这道难关。
除了喜悦之外,安飞还有一点遗憾,倒不是嫉妒苏珊娜的成就,他一直认为,他将陪伴着苏珊娜一起经历这场让人终生难忘的蜕变,可惜现实总与希望背道而驰,因各种各样的原因,他错过了。
安飞的身形飘了起来。无声无息的向前方射去,他不急于和苏珊娜相会,首先,要解决掉那个家伙再说!
一边感应着战团移动的方向,一边寻找着最佳的伏击地点,当那只巨鹰和苏珊娜距离自己已不足千米时,安飞找到了一棵高大地古树,如灵蛇般窜上树梢。钻入一丛茂密的枝叶中。
那只巨鹰应该就是鹰王芒恕了,开始安飞还有些怀疑,既然芒恕能变形成飞翔的巨鹰,为什么不干脆脱离战斗,而宁愿处于被动的局面呢?但马上他得出了一个答案,那芒恕很可能是想消耗苏珊娜的斗气。然后展开致命的攻击,他相信,芒恕是等不到那个机会了。
安飞的判断没有错,那只巨鹰确实是芒恕。但他忽略了芒恕为什么被人称为‘洞察者’,芒恕的感应能力虽然不如与自然之心融合后地安飞,但能识破一切伪装、全天候释放的鹰眼术不容小窥,做为一个巅峰强者,芒恕不只能识破伪装,甚至能敏锐的分辨出生命的各种情绪波动,千米之内,正是鹰眼术的笼罩范围。在安飞潜入树梢地时候,芒恕已经看到安飞了。
大如拳头的鹰瞳露出了一种捉狭的神色,双翅一展,快速向着安飞的方向飞来,但在距离安飞藏身地树梢不足五十米时,一股极其微弱的魔法波动引起了芒恕的注意,凭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直觉,芒恕几乎是本能的扇动双翅。突然向斜刺里掠下。
安飞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巨鹰身后。手中的火剑在空中扫出一片光幕,可惜芒恕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又是突然启动,安飞自以为必中地一剑劈了个空,连一根羽毛都没刮到。
那巨鹰直掠上高空,还留下了一串尖锐的嘶叫声,好似在咒骂什么。
安飞的身形笔直的落了下去,一根地刺从地下穿出来,在安飞的脚上一顶,随后又变成了游离的土元素消失了,接着又是一根地刺,象梯子一样稳稳当当的把安飞送到了地面上。其实他现在已经可以释放漂浮术了,但面对着芒恕的威胁,只靠着风元素控制自己地身形,太过危险了,相比之下,他还是喜欢脚踏实地地感觉。
这一次,轮到苏珊娜变得僵硬了,她呆呆的看着安飞地后背,浓郁的金光正一点一点淡去,逐渐露出了那柔弱的身影。自从离开圣城后,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这个男人,因为除了莎丽尔之外,安飞是她最后的亲人了,遇到袭击、身处绝境的时候,思念变得更为浓烈,她本来有千言万语要说,但真的看到了这个男人,却又感到头脑发晕、喉头哽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飞转过身,用清澈而充满温暖的目光看向苏珊娜,随后又转了过去,紧紧追踪着于高空飞翔的芒恕,与他相比,苏珊娜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警惕,好似天地之间只剩下安飞一个人,也许,这就是理性与感性的区别了。
终于,苏珊娜猛地冲了过来,从后一把抱住了安飞,就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样,伸到安飞胸前的双手紧紧抓住安飞的长袍,撕扯着、扭动着,脸颊也贴在了安飞厚实的肩膀上。
安飞却没有动,直到芒恕越飞越远,已经很难对他们造成威胁,他才收起了火剑,同时发出一声轻叹,他知道苏珊娜为什么回圣城,也知道丧亲之痛是一种怎样撕心裂肺的痛楚,在另一个世界他品尝过那种痛苦。
丝丝凉意从肩头传了过来,安飞还听到了苏珊娜压抑的抽泣声,他拍了拍苏珊娜的手,然后缓缓把苏珊娜的手掰开,转身把苏珊娜搂在了怀里。刚才还凌厉逼人的苏珊娜此刻已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孩子,浑身松软,任由安飞摆布着,她的双眼紧闭,泪水如清泉般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打湿了安飞的胸襟。
与苏珊娜相识、相恋以来,安飞是第一次看到苏珊娜哭泣,以苏珊娜那种坚韧、顽强的性格,如果不是痛到了极点,她不会在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就算是暴露了,也仅限于安飞一个人而已。
安飞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搂紧了苏珊娜,因为经历过太多的磨难,他的儿女情长早已被无穷无尽的凶险磨光了,这也造成了他冷漠的性格,纵使心中爱极了苏珊娜,他也不会说一些肉麻的情话,再说他从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与其勉强自己,他宁愿用动作告诉苏珊娜他的紧张,就像他昨天用杀戮去表达自己的仇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