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淮同容韫躲在一处沙丘后面躲避烈日。日升月起,总是相似的轮回,桑淮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清楚的明白他们吃的喝的悉数用尽。

    就在方才,容韫将最后一块肉干给了她。

    “你为什么不吃?”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锦袋中有多少东西,这几日大部分都进了她的肚子。

    “我不饿。”容韫说话声音清浅,大片阴影落在他脸上,遮住他眸中神色。

    饿的久了,便不饿了。

    他这样告诉自己。

    “骗人。”小声嘟囔一句,桑淮也没有去动那块肉干。她偷偷打量容韫,这人自那日滚落沙丘之后便甚少同她说话,好像她比那会吃人的狂风还要骇人一般。

    不过她渴得嗓子发紧,也没有再开口。

    等到烈日于黄沙边际留下余晖时,她听得容韫沙哑着嗓子问她:“你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话问的突然,若不是听得一阵马匹嘶鸣之声,眼前冒金星的桑淮几乎下意识要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来解释。

    远处马蹄声愈来愈近,桑淮顾不得容韫的阻拦,爬上山丘,一眼就看清那嘶鸣的马是她的坐骑。

    而马上的人,是楚怀誉。

    看清楚人的桑淮跌跌撞撞跑过去,扑在楚怀誉怀中。把几日来的委屈都哭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她迷失在这片黄沙中时,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再也回不到西越。

    楚怀誉看着拽着自己衣袖的桑淮,想要伸手拂下她头上散落的黄沙,但余光落在不远处的踉跄着的容韫身上,他的手又忽而垂下。

    他想起这几日回西越所听所见,觉得自己应当同桑淮避嫌。

    至少……是在庆国人的面前。

    楚怀誉瞧了两眼容韫,发现他的脸色甚是颓然,嘴唇干裂,明显缺水缺的厉害。桑淮不察,但他却是看得出的。

    但他没有说出来。保护难道桑淮不是应该的么?

    无论是谁都一样。

    楚怀誉本以为看似文弱的容韫早已坚持不住,没想到的是,直到他将两人带回到几块巨石同容韫的人马汇合时,容韫才倒了下去。

    桑淮直到这个时候,才知晓容韫不仅将吃的都给了她,连水也未曾喝一口。

    为什么?桑淮想不明白,只怕是应当直接问容韫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