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知暖看着苏沉放在屋里桌上的三颗夜明珠两根人鱼蜡烛外加一盏看上去就很古老的长明灯,开始思索苏沉到底是挖了哪个墓才攒下了这么多家底。

    真是可怜见的,自己辛辛苦苦修行那么多年,随身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件物件而已,而且苏沉都有这些东西了,一副怕黑怕得不行的模样是怎样?

    花知暖看看持久活泼的火苗再看看灯下的苏沉,美貌国师的头发大概是被雨打湿,眉眼现在浓重深邃,像是在砚台里被缓缓推开的陈墨,乌发黑睛,一袭白衣,更显得一张脸素白如玉。

    有美色如此,再问那些有的没的好像有点煞风景。

    花知暖看看苏沉再看看他带来的物件,把自己心里一团百转千回的疑问暂且咽下去,抖了抖被子,把自己的头发稍微顺顺,然后装模作样的冲苏沉抛个媚眼儿。

    记得戏台上那些勾人的妖怪女鬼都是这么做的,若是一套做全,还需要什么“酥胸半露春唇轻启”,不过我还没完全理解这些玩意,加上天气还有几分寒凉,还是不露的好。

    苏沉的表情比白天见人时候丰富许多,他端详了一阵子花知暖这个飞眼,很好地表现出了担忧,不解,迷惑,在花知暖眼角都要抽筋的时候终于恍然大悟:“暖暖,你是在冲我递眼色?”

    苏沉的表情一秒钟切换到了羞涩和欣喜,这回花知暖给了他一个绝无异议的白眼。

    苏沉这种人,历事太少,和他玩千年的女鬼这一套还是为难他了,他根本都不开窍的。

    花知暖撇撇嘴,敷衍地点个头,问道:“你这大半夜的冒着雨跑过来,是怎样呢?”

    苏沉原本是想往床边上坐,但是花知暖睡前挪了两床被子外加一堆靠垫,实在是没有位置,围着床转了一圈没找到地方,只能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

    苏沉看着晚上电闪雷鸣,有些担忧.....

    花知暖立刻直起身盯着苏沉:“我需要担忧什么?我又没的怕的。”

    话声犹未了,一阵密集的雷声响起来,其热闹程度让人忍不住疑心是天上那群神仙搞错了日子在放鞭炮。

    “暖暖,修行之人说谎,是不是应着雷劫?”

    苏沉转头看了窗外一眼,不经心地问,接着刚刚的话:“我有些担忧,又想到你把身上的物件都给了我,万一你本身怕黑~”

    花知暖往床头靠靠,依旧嘴硬:“我怕什么黑,哈哈哈苏沉你实在是操心得很呀,我活了这么大年岁就没……”

    随着“没”这个字出来,房里的光荡然无存,从明亮到黑暗的一瞬比刚刚纯粹的黑暗还要让人惊恐百倍,又是一阵雷声。

    花知暖能感觉到自己声音在止不住地抖:“这这这这玩意儿还能假冒伪劣的?不是说不灭的吗?”

    耳边有轻轻一声叹气,下一秒,我的耳朵贴着苏沉的心跳,连窗外隆隆的雷声都成了背景音。

    头埋在苏沉胸口衣间,花知暖依旧能感觉到房间里恢复了刚刚的亮堂。

    “在我面前承认怕黑,有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