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刚走进院子便看到自己的屋子里亮着灯,待推门而入,果然看到秦琰和秦霜等在屋子里,她略一思忖,面色微松问道,“三哥怎在此?”
秦琰看了一眼秦莞身后,“世子殿下呢?”
秦莞面不改色走进来,身后茯苓和白樱将门掩了上。
“殿下去知府府衙了,准备和汪知府连夜将几桩案子弄个清楚。”
秦莞言语温和的答着,和刚才从常氏院子里走出来的沉重样子大为不同,秦琰便眯眸道,“这件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晴娘提到了以前的事……她叫清嬛?她也是双清班的人?怎么又说了什么师姐?嫉妒?灭门惨案?”
晴娘说的话并不详尽,秦莞和燕迟几个知道了当年的旧案还算听得懂,若秦琰这般的可就是一直都是云里雾里了,秦莞沉吟一瞬,“三哥可知道十五年前西戎犯境之时,发生在西北孟州的黄金大劫案?”
秦琰墨瞳一缩,“你是说……十五年前军饷被劫的案子?”
秦莞点点头,秦琰倒吸一口凉气,“这件案子我知道的不太详尽,发生的时候我才记事,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后来倒是听人说起过,十五年了,仍然是悬案。”
微微一顿,秦琰语声有两分紧张的道,“晴娘说的旧事莫非指的这件案子?”
秦琰双眸发亮,神色很有几分凝重,他怎么也没想到,清晖园一行竟然扯上了十五年前的旧案,且还是这个黄金大劫案,黄金大劫案不是普通的劫案,十五年前西戎犯境,恰好遇到了国库空虚,圣上第一次取出了库存的黄金作为军饷运往西北,押韵的将军用足了心思确保这些军饷的安危,可最后,却还是被人劫走——
那是事关大周兴亡的军饷,因为这批军饷的丢失,那场本可以速战速决的大战生生的拖延了大半年之久,而当时因为军情紧急,在这案子的调查之上虽然尽了最大的心力,可到底影响颇大,以至于这案子后来成了一桩悬案。
“正是那件大案,晴娘当年也是双清班之人,和清璃同辈,她的师父乃是和清筠同辈的清曦,当年清曦得振武将军看重,离开了双清班和振武将军结为了夫妻,这大劫案便是发生在二人成婚四年之后,这案子的具体细节我也不知,不过眼下看起来,应该是清筠借着同门之谊打探到了振武将军的路线和计划,而后在振武将军失去了防备之心之时下的手,除了清筠,庞辅良和刘仁励以及清璃皆是同谋,晴娘这么多年留在庞府便是为了报仇。”
微微一顿,秦莞语气有些复杂起来,“她本来只是报仇,却没想到看到了另外几个苦命人儿,所以便帮了常氏母女一把。”
“常氏也是同谋?”秦琰反应极快。
秦莞犹豫一瞬,“她多半是知情的,可是不是同谋还要等汪知府调查一二。”
话至此,秦琰便知道了秦莞的意思,他点了点头不再问常氏之事,只表情越来越沉重起来,“庞氏竟然和当年的黄金大劫案有关——”
秦琰早就觉得此行实在是个大失误,眼下扯上了黄金大劫案,他心中就更是沉重的紧,原先只以为庞辅良和刘仁励搅合起来,多半是官商勾结,而后出了人命案子,也和他们秦氏无关,可现如今看来,庞辅良当年做下了那般惨案,他如今的这些家业也都是不干不净,而偏偏秦氏却和庞氏打过几番交道。
见秦琰神色凝重,秦莞犹豫一瞬问道,“三哥,我多问一句,庞辅良和侯府到底有着怎样的渊源?”
秦琰看着秦莞,很显然,秦莞想到了更多更深的东西。
秦琰并不认为侯府之事可以随便对家中女眷道尽,可面对着秦莞,他却没有隐瞒之意,于是他隐下了些许细节道,“侯府也有自己的产业,因豫州距离京城不远不近,所以早几年父亲在豫州置了一些家产,这期间和庞辅良打过几次交道,父亲和庞辅良见过两次,庞辅良对侯府的事十分热心,帮过几次忙,父亲也投桃报李了几次。”
秦莞的唇角紧抿了起来,秦琰一定不会将实情完全告诉她,实情定然要比他说的这些更为严重,秦莞略一沉吟,“还来得及,今夜知府大人连夜审问,此事还不至于这么快走漏风声,三哥立刻送信回去告诉大伯此事,相信大伯会有应对,待此案完全调查清楚再将折子呈送至京城,至少也应该是年后的事了。”
秦琰闻言看了秦莞片刻,秦莞见他双眸幽深忙道,“我只是如此一说而已,具体如何行事三哥自有章法,这些事不该我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