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十分自然,但穆云起却莫名心下一酸。
她说他在栎城的时候提过一次,“提过一次”,他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此时他刻意回想,却也想不起来他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对她说起这些的。
但她居然还记在心里。
穆云起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体会,心下酸酸软软的,仿佛整颗心被浸泡在某种古怪又柔软的液体里,却又诡异地冒着喜悦的泡沫。
他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自制力,那一刻,他居然没有忍不住去拥抱她。
“谢谢你。”他的嗓音有些哑。
“不用谢我,我也是借花献佛,”薛温酒偏着头看他,“看来你今天没有喝酒的心情,那我先走了。”
她摆摆手,便打算从来时那扇窗爬出去。
这也太洒脱了些,穆云起忙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托人把那瓶九转回生丹物归原主,”薛温酒踩在窗框上,一边回答他,“我帮他找回了一整瓶丹药,希望他不会太在意我扣留了一颗。”
这瓶药是戚滟滟主动送给她的,“反正我已经用不到了,你拿去吧。”
戚滟滟的意思其实就是让薛温酒留着,但她想了想,只留下了一粒,打算把余下的全部物归原主。
话音一落,她已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那一瞬间穆云起想开口留她,最终却没有开口。
他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穆府的屋顶,半晌垂首笑了笑。
穆云起走到桌边,看着薛温酒带来的那一小坛松醪酒,给自己斟了一杯,对着她离去的方向一饮而尽。
窗外的月色很美。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他也不必再奢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