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清楚叶铮书写在案上的“天下”两字时,王荌刹那间便明白了叶铮心中的远大抱负,顿时,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眼中散发出狂热的光芒,猛地跪拜在地,发自内心的臣服道:“君上,从今日起,属下定当誓死追随君上左右,赴汤蹈火,绝无悔惜,请受卑职一拜。”
听闻王荌突然之间尊称自己为君上,同而还跪拜行那君臣大礼,顿时,叶铮心中不由得猛地一震,急忙上前将他扶起,道:“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叶某何德何能,让先生行此君臣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莫要折煞了叶某才好。”
叶铮之所以如此动容,其实是有原因的,要知道在那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称呼是很有讲究的,一般的仆从、下属还有侍卫,他们对自己主人的称呼,都是什么大人、老爷、将军什么的,但是愿意称呼自己主人为君上的,那是极其稀有的。
要知道,一旦将称呼自己的主人为君上,那么他这一辈子,都要无条件的烙上主人的印记了,只要一旦认拜了君上,那么从今往后,他就必须无条件的保持最高的忠诚,无条件的随时为君上付出一切,比如自己的生命,因为,一旦拜认了君上,那他的一切一切,就已经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了,所有的一切,全部属于君上,对于这些认君大礼,尤其那些读书人,更是看得比自己生命都要重要的多。
所以一般人,他们就算是再怎么仰慕和钦佩自家的主人,再怎么承受了主人和上司的恩宠,都不已轻易的去行那拜认君上的大礼。
如今王荌既然已经死心塌地的行了拜君之礼,那么他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就得尽心尽力,毫无怨言的听从叶铮的差遣,所以叶铮的角度上來看,这无疑是件值得高兴的大事。
就这样,十年之后,天下间,权利最大的一对君臣,就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厢房之内,行拜受纳了第一次君臣之礼,也正是王荌这死心塌地的一拜,从而让叶太祖把他列入了金牌心腹之一,至此,布衣寒相拜君王的典故,流传千古。
很多年后,那些研究史传的文人,他们都对王荌这充满神奇色彩的一生,感到十分的好奇,都想知道,为什么这位开国第一位宰相,权倾朝野数十年,却从未引起过叶太祖的猜忌,反而一路加封高升,死后更是行那君王级别的殡葬之礼,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王荌能够如此受到太祖大帝的青睐与厚爱。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今日暂且不表,咱们还是转入正題吧。
这时候,叶铮满脸微笑的将王荌请回到了座位之上,而且还亲自客气的为他倒了一杯茶,惹得王荌受宠若惊不已。
两人轻饮了片刻茶水,等到心情都平复的差不多了,这时,叶铮方才抬头道:“先生,就是你刚才说咱们现在还不能返回苍凉,必须坚守金州城,这是为何。”
王荌微微一笑道:“君上,你可能不知,此次将是君上图谋天下霸业的最好时机,若是咱们就这么返回了苍凉,估计以后都不会碰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听闻此言,叶铮心中一动,忙问道:“此话怎讲,叶某愿闻其详。”
王荌脸色一正,缓缓的说道:“君上,对于凉王即将率领大军回师援救的事情,应该十分清楚了吧。”
叶铮点了点头道:“嗯,这个我知道,根据打探到的消息传來,说凉王此时已经率领十数万精锐大军,赶到了周河镇了,估计最多三天时间,他们就会兵临金州城下,若是不走,到时候估计又是一场血战了。”
听闻此言,王荌笑着摇摇头道:“君上多虑了,此次青江郡内大乱,青州金州纷纷被君上攻陷,想必那出关讨逆的凉王,他比谁都焦急担忧,因为金州失守,势必会切断苍凉关的粮草给养,时间一长,定会引起军中慌乱,但是由于关外七郡的总督纷纷逆反自立,凉王虽然在苍凉关外驻守了数十万的大军,但是要想在短时间内击溃叛逆,根本就不太可能,因为据可靠消息传來,关外七郡目前已经结成联盟,准备齐心协力,共同抵抗朝廷大军的清剿,这点其实很让凉王头疼,不过最让凉王担心并不是这些,而是另外的一件事,此事君上应该能够猜到。”
听他这么一说,叶铮猛然想通了什么,眼睛一亮道:“先生的意思,莫非是说咱们占领了金州,切断了苍凉关的粮草给养之后,此事一旦传到关外七郡叛军的耳中的话,他们势必会觉得青江郡内乱,凉王的军队粮草被断,他们肯定会对苍凉关虎视眈眈,说不定就趁这机会,一举攻破苍凉关,到时候青江郡就真的完了。”
王荌哈哈一笑道:“君上果然英明,一猜就猜中了要害,不错,凉王此刻肯定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了,所以他无论关外的局势有多么的紧急,他都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回來,解除内患來稳定前线的军心,所以,此次凉王若是回师金州城,那么他势必会不惜一切代价收复金州城,解决掉我们这个致命的后患。”
听闻此言,叶铮冷冷一笑道:“我若真是下定决心坚守金州城,就凭凉王带回來的那十几万军队,还真的别想从我手中,将金州夺回去,这点先生可以放心,守住金州城对我來说,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題,问題时间一长,消耗太大,如果朝廷继续源源不断的派兵來收复金州的话,那我们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王荌点了点头,道:“这点君上可以放心,我说坚守金州城,也不是说非要守它个一年半载,我只要君上能够坚守十天半个月就成了,要知道,此时最着急的应该就是凉王了,我们能拖,凉王可拖不了,所以此次凉王回师金州,估计动兵戈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