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徵不以为然,只是莞尔“殿下,你知道,德音一向是不喜欢欠人情的。”
“可是这钱,孤既已替谢郎君垫付,又岂有再讨回来的说法?”他说着,竟又将钱袋推向谢徵右手侧,正对着谢缕,他道“不如谢郎君拿回去吧。”
谢缕这厮见钱眼开,既见那鼓鼓囊囊的钱袋,心里头一下子就乐开了花,哪还管谢徵准许与否,这就伸出手要接去了,谢徵不好制止,便冷下脸来假意与萧赜置气,她轻斥“殿下执意不肯收,莫非是在羞辱德音?”
话音未落,全场哗然,谢缕才伸出来的手,又默默的收回了。
萧赜一脸诧异,懵懵懂懂的看着谢徵,随后就听谢徵说道“德音自认与殿下是君子之交,可没想到殿下却只当德音是酒肉朋友!”
听到这话,萧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会儿才慌里慌张的说“呃不是!你误会了,孤只是……”他慌得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叫谢徵消气,索性不再多嘴了,赶忙伸手将钱袋收着了,两只手攥着钱袋,放在茶几下面,一时半会儿竟不敢将手抬上桌。
见萧赜这副憨样,煞是可爱,谢徵忍俊不禁,一双美目直直的看着他,虽只是平淡之举,可盈盈笑意却有千娇百媚之态,着实是那对桃花眼太过勾人。
萧赜像是被她迷住了似的,不单是眼睛,那一张脸,同故人实在是太像了。
他忽然伸手轻轻抚过谢徵头顶,谢徵适才粉面含笑,眼下笑容已然不在,此刻萧赜也已收回手,唯见他手中多了一朵槐花。
原来是谢徵头上落了一朵槐花,萧赜为她取下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倒不如尔汝之交情真意切,知音难觅,知己更是难得,”萧赜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谢徵,他说得的确是情真意切,说罢,竟又将两手伸来,覆住谢徵正握着茶盅的手,再看他目中,竟是浓情蜜意。
谢徵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淡淡道“今日天气阴沉,恐要下雨,德音也不便久留,殿下,告辞了。”
她说罢,也不等萧赜回应,即刻起身离去,谢缕亦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
彼时萧赜仍然坐在茶几前,看似稳如泰山,实则心中慌乱非常,他也不知自己方才是怎么了,竟鬼使神差的就……就……
谢徵走出玊园,偏巧又在此同裴惠昭碰上,说起来,二人已有一个多月未见,这一个多月里,谢徵消瘦了,裴惠昭圆润了。
二人各自行了礼,你不言我不语,就这么走过了。
裴惠昭望着谢徵走远,心中若有所思,她又望了望萧赜,秀眉紧蹙,愁容更甚。
是的,她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什么君子之交?什么尔汝之交?恐怕迟早要成百年之交!
回侯府的路上,谢徵端坐牛车内,正闭目养神,而谢缕坐在一侧看着她,良久未语,憋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尔汝之交是什么意思?”
谢徵睁眼,并不看他,只道一句“说的是男女之间交情匪浅。”
“哦,”谢缕点了点头,似懂非懂,他安静了一会儿,随后竟问“那个太子,他是不是对你有意?”
谢徵冷冰冰的瞧了他一眼,说“也许他钟情的是谢昱,同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