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在湮灵坛时,白泽只有仰望才能看见他。
白影伫立不动,一如往昔,所有的风吹草动皆与他无关。
池鸷俯视着脚下的一切,道:“想要淼国的子民可以浮出水面,享受着世间万物吗?”
他的话太有吸引力,让流鋆只会用一个“想”字回答了。
胜遇鸟尖锐的鸣叫让何不休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步止戈伸了一下手,又缩回来。他道:“何不休,你何时变得这么弱了?”
何不休揉着耳朵,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你们不是一直说我是只弱鸡吗?”
白泽收起视线,再次看着步止戈道:“你是靠毕方的灵力才得以生长。你没想过自己为何没被毕方侵蚀灵识,没被他霸占躯体?能一直保持着自我意识?”
“你才是毕方未觉醒时最好的宿主,可毕方为何能轻易霸占何不休的身体,这些问题你没想过?”
何不休赶忙捂住了白泽的嘴,白泽不悦地看向他。
何不休心虚道:“这事儿有什么好说的。做都做了,又没法后悔。”
步止戈闪身到他们面前,抓起何不休在捂白泽嘴的手,道:“你继续说。”
白泽看了看何不休,道:“何不休用了自己一半的灵魄去压制毕方。才让你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他觉得他伤了你一半真身,就用自己一半灵魄还。何不休作为一只活了不知多少岁的鸡精,全盛时期,我和你加起来,都非他的对手。”
步止戈猛然盯着讪笑不已的何不休。他的眼神让何不休感觉自己不说点什么都不行了。何不休道:“火火儿,你别觉得我是在博你同情。一命还一命,半条命也该还,我红冠鸡王,敢作敢当,从不拖谁欠谁。”
步止戈捏着何不休的手腕,骨骼间的青筋暴起,“谁让你这么做的?你知不知道,只有一半真身的我,有多痛苦!你不如直接杀死我!”
白泽冷淡道:“杀死你,对他来说很简单。为了在不杀死你的情况下,去掉你体内与毕方相连的灵力,对他而言才难。”
何不休五指泛白,手腕被他捏红了,“火火儿,你别这样。”
步止戈红着眼道:“你为什么要让我恨你?”
池鸷从胜遇背部一跃而下,稳稳落在步止戈身后。
何不休叹了一口气,“都说是我错了,而且你什么时候给过我解释的机会?一看见我就喊打喊杀。你杀不死我,我也没办法对你痛下杀手,这算个什么事!”
步止戈眼里越来越猩红,咬牙切齿道:“我现在觉得,我连恨你都是错的,但我没办法不恨你。”
“恨我就恨我吧,”何不休别过眼睛“我何不休,行走江湖多年,算栽在你小子手里了。实话实说,我舍不得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