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恨的,是朕。
是朕挑起那场血腥,也是朕,将文家与文武军推到了风口浪尖。
是朕,亲手葬送了朕的心腹爱臣。
也是朕,不能兑现对她的承诺,让她含恨离世。
都是朕……”
伯庚缓缓在废墟中蹲下,抱头哭泣。
“阿晴……阿晴……”
伯庚低低的呼唤声,宛若孤单的魂灵,游荡在这片废墟,却惊不起一点涟漪。
安怀抹了抹眼泪,眼眶泛红。
不管外人对伯庚有多少误解,只有他明白。
伯庚没有给文昭仪,给文将军追封,也没有重修福熙宫,不是因为默认了那则预言。
也不是因为他害怕世人的眼光。
仅仅只是因为,只有这样,伯庚才能永永远远记住自己的伤痛与过失。
这把钝刀子,已经在伯庚的心里整整磨了十六年。
伯庚不知道,安怀也不知道。
哪一天才会是解脱。
不知过了多久,伯庚的情绪恢复平静,拿帕子抹干脸上的泪痕,披上斗篷,慢步走出福熙宫。
宫外,武辰已经在等候。
伯庚讶异地看向武辰,“白家的事情,清点完了?”
武辰上前行礼,答道:“回陛下的话,过程很顺利。
根据几位大人的举报,在白丞相的家中、别院,以及妻舅家中,都搜出了大量的铁证。
其中还有许多证据,都指向了白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