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抬那边。”祈颂这时倒也没有再刻意拒绝,淡然接受他的帮助,一起把箱子推上去摆正。
善见城觉察到不对,踮起脚伸手进去,在箱子底下摸了摸,扯出了一只硬纸板:“难怪会滑落下来,底下压了东西,现在好了,稳了。”
“嗯。”祈颂又把箱子往里面推了推,确认不会再有滑落危险,“谢谢。”
向他道谢时,祈颂的神情也是冷的,偏偏这时善见城注意到他鼻尖上蹭了灰,那样子搭配他那张冰山脸,动人得不得了,看得善见城心痒痒,就想伸手去刮他鼻子。
手抬起一点,就想起这样是越矩了,对方表情如此不友善,还不能碰。
他暂且忍了,收回手,颇有分寸地退开,轻声道:“你鼻子上有点灰。”
善见城心有不甘地望着祈颂自己擦掉灰尘的样子,脑海里跳出曾经看到过的一段话——“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这种“想触碰又收回手”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就好像灌入一杯没有加糖的黑咖啡,又酸又苦,但又不仅仅是酸苦,还有余味久久萦绕在五脏六腑。
他默不作声去帮祈颂捡刚才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可祈颂的声音又立刻响起来:“不用帮我忙,谢谢。”
似乎刚才短暂的接近碰撞并不曾拉进俩人的关系,祈颂又回到了对他冷漠疏离的原点。
善见城于是兀自回自己床铺去收拾东西,心里琢磨,这祈颂会帮他,可又为什么这样态度?是对他的确有意见,会帮他只是出于道德?
他翻着手上的书,左思右想,没想出个所以然。
祈颂的身影就在他面前晃啊晃,他走了这么远才终于走到他身边,独处一室,可是却一句开心的话也没法跟他讲,诶,好憋屈啊。
善见城缓缓从书上抬头,他不像在A国长大的同辈那样直来直去,但也没法儿憋太久憋出内伤。
于是他定定地望着祈颂,开口道:“祈老师,你——”
话刚出口,门口突然传来开门声,同时传来一个少年响亮的说话声:“你们快点啊,草别撞到了,我的游戏机很不经撞的,啊疼——疼疼疼这什么破门还有门槛,哎哟……祈哥!”
伴随着越来越近的声音,一个顶着银色头发的少年钻进门里,善见城还没看清楚他的长相,就见他像个小狗儿似的往祈颂怀里扑:“祈哥你为什么不等我我被门槛撞了,好疼,呜呜呜要亲亲抱抱揉揉!”
善见城盯着少年往祈颂怀里拱的脑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都竖起刺,这是哪块小饼干?不准碰,不准碰祈颂,那是他的东西。
“行了,别闹。”祈颂拍了拍少年的额头,把他推开,视线探究地望向他身后,外间显然还有人,跟着少年一起进来的。
“放心吧,没摄像机,都是我助理,呐,快帮我揉揉。”
“你是拿什么撞门槛的,让我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