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张云飞下达了就地招兵的命令。
鞍市的临时招兵处,一个人都没有来,倒是有不少鞍市百姓抱着空碗,脑袋聚在一起小声的嘀咕。
张云飞带着独立旅的兄弟们离开台州已经有一天一宿了,虽然兄弟们因为打了胜仗,而处于极度亢奋之中,但是,在下午之前,无比要进入休息的状态。
虽说兄弟们打了鬼子一个出其不意,清空了鞍市内的鬼子,但是,张云飞却并不打算将他纳入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
并非张云飞妄自菲薄,实在是独立旅的兵力有限,台州,营市双线把守,如果贸然加入一个鞍市,兵力分散,对于现在的独立旅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此刻,张云飞心急如焚,但是面上却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向前走了两步,蹲在四猴子的面前,问道:“鞍市矿产丰富,怎么看你也不像吃不饱饭的样子啊!”
也许是嘴里肉味的刺激,又或者是从未有人如此正视过自己,四猴子嘴唇几次张合之间,眼眶就红了一圈,“鬼子根本不把咱们华国人当人看,每天只是咱们干活,没日没夜的挖矿,连口水都不让喝,要是不干,家里所有人都被送去当什么马路大!”
“你们就没想过反抗吗?”张云飞反问道。
“与其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还不如用自己的命给家人换一个美好的未来!”
四猴子嗤笑,“反正我也是贱命一条,吃饱喝足也没在怕的!”
指着张云飞,“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人能真正的为咱们老百姓做主,你们这些当兵的,心都坏掉了!”
李大顺听到四猴子侮辱张云飞,气的撂下饭碗站了起来,吓的四猴子到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坐下!”
听到张云飞的话,李大顺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下去,但却还狠狠的剜了四猴子一眼。
“你继续说!”张云飞的脸上没有半分不满,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眨啊眨,“我想要听听你们真实的心声!”
四猴子喉结上下滑动两下,犹豫了好半天,才继续开口道:“当初鬼子没有占领东北的时候,关东军也来我们这征过兵,那些驴养的军阀,为了多得些军饷,把人数硬生生多报了一大半,原本一家一户只用去一个男丁,剩下的还可以留下来养家,可就因为这个,不管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还是十四五岁半大孩子,家家户户的男丁都被捉走了。”
张云飞一听就明白了,又是该死的官僚主义,奉系张大帅为了征兵,以大洋做酬劳,虽然经过层层剥削,分到每个士兵的手中不多,但积攒到一起,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量。
自古才波动人心,最底层的小军阀就会把这笔钱昧下,有点良心的还会从里面分出一些给百姓,没良心的直接全装进自己的口袋。
而底层的关东军小头头,为了得到更多的大洋,将原本一百的人口报成两百,甚至三百。
一户人家出一个不够怎么办?
那就全都抓回来。
这种野蛮的征兵方式,让不少家庭家破人亡,尤其是很多六七十的老者,平常吃不好喝不好,还要接受训练,甚至千里迢迢奔赴战场,简直就要了他们的老命,光是死在路上的就有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