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个老乌龟说杀人,是什么意思?”她回头向青封递了一眼。有些迷惑,有些不舍,但这样清澈天真的眼神彻底刺激了后者,青封一阵瑟缩,默默藏起了自己的双手。他的衣袖看起来有些空,大风吹过,整个人显得又瘦又小。立在执明高大的身影下,就像是一截半死不活的木桩。
执明抬腿摆出个要踢人的姿势。刚想再骂,却见青封飞快地出招,直奔丁公藤。他不会选择怜姬与她的族人,也不会向视师父为神明的端极派动手,天上的羽族不在他的攻击范围内,他只能选择最强的。他本无意为之,却也算合了执明的心意,他蓦地收势,转身大步向殿里走去。丁公藤飞快地出手挡了一下,闪身退出几步,趁着青封欺步上前的当口探手入怀,就在青封再出招的时候,他突然掏出了一件事物。执明没有看到那件事物,自然不知道青封的脸色有多难看。
茶小葱寻隙闯进玄武殿,低头乱冲了一阵,才发现自己竟是到了一方迷阵之中。但这迷阵的风格与执明的直率粗犷大相径庭,茶小葱闭上眼睛都能知道布阵的人是谁。她停下步子,低头看了一圈,只看到漆黑大殿里没有尽头的甬道,风声在四面八方呼啸,很快便隔绝了室外的喝斗声。
“婪夜!是你要躲着我的,对么?从郴州城回来之后,你便一直躲着我,对么?”茶小葱喃喃地说着,又近几步,却突然没有了主意。别人不让她来见他,她可以拼了性命,忘了安危,可是现在却是他不想见她,他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刚才擦着地面留下的伤口,现在才知道痛,手指抚过,便是火辣辣的一片,低头间发现,上衣还算完好,下身的长裙已被火焰荼毒成了破絮,露出两条不甚雪白的腿来,只是那双腿被幽火烙上了一片灼热的红纹,烫伤厉害的地方,已经起了层水泡。透明的液体在水泡内摇晃,不用触摸,也知道有多疼。
然而,心好像更疼。
“死狐狸,我有没有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我不嫌弃你有九条尾巴,也不嫌弃你是只畜牲,我什么都不嫌弃什么都不在乎,我以为你懂……狐狸,你出来吧……只要你出来,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茶小葱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变得那么卑微,她说不下去,只是因为她蓦然发现,自己说的这些,并不是将来要做的,而是已经做到的。她以前是什么样性格,她自然比谁都清楚,矫矜也好,消极也好,粗鲁也好,却从来不是顺从。但是她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对婪夜是顺从的,简直堪比羊羔。不知什么时候起,婪夜的话她都听,婪夜要做的事,她都不违拗。以前她觉得自己一世都不可能做到以夫为纲,可是,不知从何时起,她变了……
她能在所有的场合紧张他,在每一次求欢的过程中迎合他,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心心念念地想要为他救出青丘国的臣民,不都是为着同一件事,她害怕他离开她,害怕他背弃她,害怕以后的日子不会有他……
一个人的真心付出能有多难?她已经记不起来,等她回头才发现,自己的心早就空了,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掏走了,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可是那个人却不愿意见她了,突然就不愿意见她了。
“丫头,还有两招!”执明碾碎了她的结界,站在了她身后。却见到她整副身子像筛糠似的颤动,他惊异地转过去想瞧过究竟,却听到了低哑的抽泣。“喂,丫头,打不赢可以认输,你哭又是何必?”执明不懂了。
“我哭,我哭你妹夫!”茶小葱将手里的折心柳扔了出去,执明大吃一惊,正要凝神应付,却见折心柳失了个大准头,呼呼呼地拽着风声擦着耳际飞远,重重地掉在地上。
“你这是要空手上阵么?”折心柳发了一会儿光,看茶小葱没有召回它的意思,只好悻悻地暗淡下去,变成了一条普通的枯枝。执明越发不明白了,她拿着兵器也没见多强,怎么敢如此狂妄,赤手对神兽,这不是寻死么?
“上尼玛,空尼玛,有种你就在这儿打死我!”茶小葱横了他一眼,转头冲着空荡的内殿大声道,“婪夜,你要是不出来见我,我就死在你这破师父手上,你放心,我的魂魄不属于这儿,到时候你去冥界也一定找不着我,不后悔的话,就试试看!”
说着,她凶巴巴地转过了身,虎着脸正对着执明,站直了身子。执明琢磨着她视死如归的表情,老脸一红,反倒不好意思出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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