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狐,云狐,灵狐,妖狐……还差个天狐就齐了。
婪夜拿出的气势与派头镇得住娉婷,但对茶小葱而言则是完没压力。趁着体呆滞,她反身挣脱了狐狸爪子,趴在村里的一棵大树下抠嗓子。
口对口地喂食,真特么不卫生!
婪夜看着在树下作势要吐的小身板,一张俊脸越来越难看,眸色也越来越深。
娉婷只不过是青丘国狐妖一族的小头目,平素连狐王的面都见得少,几曾见过狐王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顿时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都贴在了地上。
“你说,他,他是,青丘国的国主?不会吧?”黄老三的胡须飘扬,将一双绿豆眼揉了又揉,满脸的不置信,“青丘国的国主不该是糟老头子么?怎么会这么年轻?”
“黄老三你有没有常识?仙狐族修成人形是出了名的美貌,看起来年轻有什么好奇怪的,就算是万年老狐狸也不吃惊,你以为个个像你……再年轻也收不住那两撇小胡子。”旁边一位清秀少年打趣着,目光却锁紧了娉婷那张青白交替的脸。
娉婷是陶然村里气焰最嚣张的一位,没想见了婪夜之后竟温顺得像猫,前后大相径庭。
“陛下……”婪夜不答话,娉婷在身后嗫嚅着不敢起来,她目光涣散,竟像是有些六神无主。
陶朱公反应快,走回来便横身堵在了婪夜与娉婷之间,即向婪夜作了一礼:“敢情这位就是青丘国国主婪夜公子,老朽是这陶然村的村长,人称陶朱公。”
“千篇奏牍漫多知,百战收功未出奇。名下难居身可辱,欲将湖海换西施?”婪夜看他一眼,对娉婷没表现出半点兴趣,仍旧一步步朝茶小葱走去。
“不敢,陶朱者,只是借名。”陶朱公上前一步,凛然道,“未知娉婷与公子有何渊源,可否让她站起来说话?”
“本公子未教她跪,自不会叫她起。”他无心旁鹜,一把揪住准备脚底抹油的茶小葱,扬眉道,“陶然村的酒就这么难喝,喝得你要吐?”
茶小葱奋力掰着他的手指,龇牙狡辩:“酒是好酒,可惜掺了口水,没毒也变成有毒了。”
婪夜冷哼:“看来还是本公子委屈了你。”
娉婷抬起头来看他,触及那两道冷焰,忍不住自心里打了个寒颤。
茶小葱却还是那副不怕死的模样,与婪夜鼻子对鼻子地吼:“死狐狸,你这是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茶掌门,你弄错了,应该说本公子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知方才……是谁先动口的?”被茶小葱“啵”一个没什么大不了,“啵”得好他还可以很享受,最可恨的却是那一脸吃了老鼠屎的表情,他婪夜好说是有样有貌,被这样一嫌弃,自尊心哪还受得了?
“我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但那只是意外,我,我没叫你伸舌头进来……”
茶小葱说完才觉得不对,想要改口却为时已晚,人群里“轰”地一下似炸开了锅,她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这不是害羞,这分明就是丢人现眼!
方才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婪夜是怎么喂的酒,估计那会儿没人看得分明,怪就怪茶小葱口无遮拦,竟掀了自己的底。她脸红,婪夜倒高兴了,只是谁也不让谁,都还直着脖子硬撑。两人毫不退让地争吵,怎么看都像是小情侣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