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丁公藤进门的时候刻意看了他一眼,只怕早就计划好了,看来说服这老顽固的千钧重担,又落在了他身上。
想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尽量劝劝看……”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茶小葱也该去试试。作为契约兽,玄武向来是最伤脑筋的那位,也不知道关键时候靠不靠得住,要是之前能逮住那条青龙就好办多了。
说服玄武只是计划的第一步,与之并行的便是寻找鬼差的下落,以及收服青龙之力。
最后这一项是婪夜提出来的,玄武并不是一只好神兽,酆都之行他不能陪在身边,为着茶小葱的安着想,必须再加条保险。茶小葱为着他拿出了最大的赌注,他总不能坐视不理。
丁公藤与婪夜做惯了决策,大事上不谋而合,一切进展十分顺利。只是婪夜死活不许茶小葱将玄奇殿的通行手符交给丁公藤。茶小葱知他那点心思,只得做罢。茶小葱对丁公藤有些过意不去,但想想那个令人面红耳赤的理由,茶某人只能是厚着脸皮绝口不提。
当夜,婪夜去找执明磨矶,茶小葱则带着暮云卿出来散步。
或许是习惯了端极派的生活,暮云卿对羽族的事并不怎么热衷,反倒是与她守步不离,只是话越发地少了。茶小葱一直想知道他在渺夜之城遇见了什么,可他不是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便是绝口不提,久而久之,茶小葱竟不好再问。她能做的,只能是尽量地对他好。
“弟子什么也不求,只求能常伴师父左右便安心了。”面对茶小葱的馈赠,暮云卿总是淡然而坚决,如此执著的愿望,令茶小葱一再口拙。
大多数的时候,两人并不说话,她的事,暮云卿从来不问,是好是坏,都只是按照她的吩咐一一办妥。他很早就能看懂她的眼神,茶小葱只要动一动,他便知道她想干什么。这样礼貌而疏离的默契,又是与婪夜那样粘乎乎的热情然不同的。
茶小葱看到婪夜会高兴,但是看到暮云卿,会难过。
“语翠的事情,你想怎么办?”
三个月,对于暮云卿来说已是最残酷的等待,却没想到他的心思在时间流逝中渐渐淡去了。
“师父让她生便生,让她死便死,弟子没有意见。”不是没有意见,而是不太在乎,初时,暮云卿还能为自己的一剑之仇想想,但看到茶小葱与婪夜那样眉来眼去的小动作,突然所有的爱与恨都化成了乌有。他没想过茶小葱会将自己的事放在心上,同样,他也没想到茶小葱会把婪夜放在比她自己更重要的位置。他心疼,却完不懂得劝慰。
要查出是谁害了暮云卿很容易,但要查出暮云卿在渺夜之城经历过什么,却是很难。或许丁公藤会知道,但是那张严密的嘴,茶小葱又怎么撬得开?
两人彼此琢磨着心事,渐行渐慢。
玄真殿里忽来传来弟子的惊呼:“你这孩子怎么咬人?啊?”
扬高的声音,完没有了平素的温婉平和。
暮云卿皱着眉头,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茶小葱,乌黑的眼睛里是疑问。
“是那个被救回来的孩子。也不知是不是三清宫的新进弟子,长得是挺好的,可那脾气却是坏到了极点。”孩子咬人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才发生的,前几天就连司徒钟琴都被咬伤了手指。也许那孩子是被这场大战吓坏了。元知义已经给三清宫去了信,只是还没回应,孩子只能这样住下来。
暮云卿的脚下一绕,换了个方向,快步向玄真殿走去,茶小葱愣了一会,抬脚追了上来。
“你想去看他?”没想到他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