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农历八月十四。
稍微出了南江省边界的一个皖省小县城,吴青按照施大海给出的地址,没开车进城,乔装打扮一番后,找到云波的遗孀。
过程痛哭流涕,感激涕零,破愁为笑,复又敛笑而哭……都不足为奇。
为避免纠纷,吴青领着这母女二人,看完了病,又用余钱置办了一些家业,方才走人。
此县是另一位镇守使管辖,当地的真传道门也是另一家,钞票到位了,就手段玄秘,妙手回春。
一直忙到九月二十一日,吴青方才驱车回赶。
回说余江缉私二队在前几天,九月十八日那天,吴青开车出了榷运局后,着实是着急上火了一阵,踌躇了片刻后,常英终究还是不顾镇守使公署的禁令,自己亲自带队,领着数名可靠的盐警,乘着席玄月的配车,追赶了过去。
他们出发的晚,到地头时,又蓝又紫的天空里,洒满了一天星斗,月亮几乎满盘,月光清晰,照了他们一个透心凉,在查勘后,没找见施大海和吴青的尸体,心还是放不下。
本来还要顺着道路往下继续找,但他们身后忽然冒出一队由一名军人带队的安保二队队员。
安保二队对缉私二队的绥靖政策,谷震山看在眼里,但他手上还有自己的步兵第一团要管辖,便只派了几名手下,替自己插手安保二队,这名军人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是盯梢常英,跟着出来的,目的无外乎是找缉私二队的把柄。之前也盯梢了吴青,但领头的军人看吴青就一个人,便没有轻举妄动,他没觉得吴青一个人追上了文玉五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说到底,大集团军出身的军人还是小瞧了单人作战的能力。
更别说吴青还藏着掖着点东西。
常英等人阴沉的目光下,安保二队几人看着满地的尸体,也是吃了一惊,不过也正好替常英他们一伙作了证。
“你们可看见了,我们来之前,他们就死完了。”
确实如此。
双方便就只能对着之前吴青先出来一事,开始了扯皮。
但既没有人证,又没有物证的事,扯不干净……
你说我缉私二队警佐出城时来帮施大海,我说我警佐出门是采购了,凭什么说他来了这里?
什么,路上有人看见车子朝这来了?然后呢?你有证据证明是我队警佐杀了这四人?路上那茶棚不是还说文玉自己杀了个手下嘛?怎么不能是文玉他们自相残杀了?
辩来辩去,没辩出个结果,最后不过是一方收敛尸骨,另一方忧心忡忡,一起回了余江城。
等九月二十二号,吴青回来后,便是新一轮扯皮,但无论谁问过来,自己人也好,气势汹汹的军人也好,他都一概回答,“不知道,不清楚,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