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不答反问:“二弟可知云平县主雅号不觉居士?”
“我自然知道。”薛乘道,“县主笃信道教,太后为此将安国公府旁边的府宅改建成小觉观赠予县主,供她修行。”
薛大神情莫名,“那你可知这洛阳现在最有名的道士是谁?”
“青云观临平道长。”薛乘一无所觉,“我曾多次听人谈及此人,说这位杨道长为青云观羊云虚观主的师弟,道法符箓无不精通,书画也是一绝,尤善山水。其人有潘安之貌、宋玉之才,风采怡人,实在恨不能亲见。”
薛大摇摇头,“哎,今日上元天官圣诞,青云观有法会,你一会就能见了。”
二人又走半里山路。
薛乘慢吞吞道:“兄长究竟是何意?为何说着县主,却提临平道长……”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薛大嘀咕了一句,瞧了瞧头顶依稀可望的青云观。
“二弟,我这半个月可没有少找人打听,你知县主笃信道教,知太后为她建小觉观,却不知她与青云观可谓纠葛颇深。洛阳皆知,青云观临平道长时常受邀去为县主讲经,你道这其中是何缘故?”
薛乘淡淡道:“县主幼时为梦魇所困,为青云观观主羊云虚道长所救,从此便入了道门。”
薛大老神在在,“这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眼看弟弟脸色难堪,薛大掩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县主确实为青云观观主所救,不过这其中还有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五年前,云平县主大病初愈,正赶上中秋宴。宴上县主当众说,自己被梦魇所困,梦中遇仙,欲许终身。太后与陛下都以为小儿笑语,不以为意,不过也不许旁人非议此事。”
“后县主去青云观答谢观主羊云虚,遇上了观主的师弟——杨诚,也就是临平道长。自那时起,杨诚便时常到安国公府与县主讲经论道,这些事尤在小觉观之前……”
“兄长这是何意?”
“洛阳有传言,云平县主与杨诚有私情,只是陛下与太后任之不管,青云观也不敢置喙。我只恐你痴情错付……”
薛大有掩饰不住的担忧,但又很快隐下。
“当然传言也只是传言,所以——”他摊手,“我才带你来青云观亲眼看看,也瞧这临平道长究竟是不是真的貌比潘安、情如宋玉,能引得县主折腰。”
风林轻叹。
薛大小声唤道:“……二弟,二弟?”
薛乘不发一言,埋头走着山路。
薛大大叹气,三步并两步追上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