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一批工匠集结在讲堂中,这些人有搞过镗床的,有拆过纽可门蒸汽机的,还有十几个从那批孤儿中挑选出来的懂科学但不会技术的半大孩子做学徒。
黑板上,刘钰正在那讲一个很关键、但可能这些人听起来像是废话的问题。
“水烧开了变成水汽,得吸热;水汽变成水,得放热……热劲儿,都是煤烧出来的。就跟一桶水,不管你是装进茶壶还是泡在衣服里,总量是一定的。”
这些在工匠眼里似乎都是很直觉的知识。即便自此之后的很多科学都是反直觉的,可此时大部分的科学还是符合直觉的。
刘钰在那滔滔不绝地讲了一番放热、吸热、烧煤的问题,最后才说到改良蒸汽机。
理论上不难,学过机械原理的,曲柄联动系统这都不是问题,反正大顺没专利制度,也不用跟瓦特似的还得绕开专利再单独设计一套行星齿轮系统。
呜呜啦啦地讲了一大堆,下面的人也基本都听懂了,整体问题就是把威海现在已有的、他们很多人已经可以仿制的那种在船坞抽水的蒸汽机改良一下,分离冷凝器、完成只能上下运动到可以曲柄转动、烧更少的煤有更大的劲儿。
至于劲儿到底有多大,劲儿是个问题,功率又是另一个问题,刘钰也没讲的那么文绉绉,而是开了个玩笑。
“要说多大的劲儿,评书上说薛仁贵吃了九天玄女娘娘的面饼,有了一龙二虎九牛之力。这龙虎之力,咱也不敢想到底有多大。但说这牛力吧。我说哪天咱们就测一测这牛到底能干多少活。”
“找个深井,搞个滑轮,弄个1000斤的铁疙瘩,让牛在平地上拉着。掐着怀表看一看,这一分钟时间到底能拉多远。这就算是一牛之力。等你们搞出了改良的蒸汽机,若能达成二牛之力,就算成功。若能达成三牛之力、五牛之力,那就另有奖励。”
“一牛之力到底多大,过几日你们自己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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