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好像说那小子今天给孤新创了糕点?
藏在姬夷昌冷凝的外表下,一颗心正砰砰跳得厉害,伸手将竹篓上的盖子轻轻掀开,结果盖子还没能掀开,就隐隐听见四周有甲士巡逻的步伐声传来。
不是还没到时辰吗?
姬夷昌连忙将盖子盖上,急得喉间发痒咳嗽了几下,就迈开步走开了,中途经过那队巡逻的甲士,为首的将领认得太子,率领身后的人朝太子殿下行礼。
等太子走远,那将领才疑惑道:“殿下脸色瞧着这样差,缘何今日身边还一个人都不带?还来这种地方?”
姬夷昌走了没多远,见没人注视过来,遂松了口气,打算还是回飞仙阁吧,那儿到底地处最高,除了他和他的批准外没人敢上去。
周凛见他已经走了,约莫也不会继续留在那儿,定然是已经回去了的。
这么想着,姬夷昌便迈步朝飞仙阁方向去。
走了一路,发现药力将五脏六腑扯裂疼得不行,一边走一边冒了一身冷汗,几乎要将身上的袍服都打湿,身上却依旧是森寒发冷的。
姬夷昌扶着墙,发现眼前的景象渐渐花白,该死!反正都断药几天了,他就应该再缓一天服药的!
这么想了之后,他心中很快就又闪过一丝愧疚。
赵程和他底下的那群人日以继夜地躲藏在密道里,终日不见阳光,汲汲营营,就为了替他谋划。像昨夜他到密道去时,才发现赵程嘴上说是对他失望,但其实还是领着一队谋士更加卖力,加紧商讨后补的方案。
大家都如此努力,他这是在想干嘛?
就为了吃那小子做的糕点?
姬夷昌扶稳了身子,眼前也没有那么花了,路过一个荷花池,想了想,把手里的提篓提着走过去,想将这篓子扔进池水中。
可等手中的篓子颤抖不休,即将脱离手指掉落池水时,另外一手却又下意识接住了。
姬夷昌不信邪,如此往复将竹篓扔了几次,每次都被他的另外一只手鬼斧神差又接了回来,如是花耗了一些时间后,手上的竹篓子一点水湿都没沾着,姬夷昌终于累了。
他认为那小子必定是给这些糕点施了邪咒了,不然他怎地丢不掉呢?
算了,几个糕点罢了,吃了又不能代表什么,反正他日后肯定不见她便是了。
这么想着,姬夷昌似乎又能说服自己了,提着竹篓又沿着土墙边走。
一边走,一边注视着足履下沾染得越来越多的泥沙,把那阴线绣云纹的衣摆都沾上了一层水溅的泥浆。
他暗暗失笑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