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继续道:“那个时候皇后还不是皇后,是惠贵妃。”
苏满满忍不住问道:“那当时的皇后呢?”
“当时的皇后叫叶倾,自幼和皇上一起长大,两人感情极好,皇上登基时,已故的太后想立自己的旁系侄女,也就是现在的皇后为后,但是皇上顶着压力,硬是没有松口,太后也只能作罢,给自己的侄女求了一个贵妃的位置。”
“那时皇上充盈后宫也不过是为了社稷,实际上去别的嫔妃那里少之又少,再后来,皇后怀了孕,结果生产那天生下了一个死胎。皇后生产之后体虚,再加上失子的悲痛,没有熬过一个人就死了,皇后死了之后,皇帝也没了念想,太后就趁此机会封了惠贵妃为继后。”
“我进宫的时候,阿倾姐姐才怀孕不久,我们两个性趣相投,很聊得来,经常待在一起,她给那未出世的孩子起了个小名叫长生,希望这孩子能长命百岁,看着她越来越期待做母亲,到后来,我也对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十分期待,却没想到,他都没有来到这世上的机会。”
“当年的事情,我一直心有疑虑,阿倾姐姐生产前几日,一直替她诊治的太医,因为杂役房送菜的人惊了马,不小心撞伤了腿,告假了两日,所以来的是个面生的太医,过了几日我察觉不对的时候,却听说那太医因为害怕皇上和皇后怪罪下来,当天晚上就连夜逃出了城,等宫里人发现的时候,那人早就没了踪迹。”
“那时阿倾姐姐正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我也不好跟她讲这些,到了后来,她抑郁而终,也就真正没了机会。”
淑妃把当年的事情絮絮叨叨地讲完的时候,已经过了小半炷香的时间,可能因为回忆了太多旧事,她头有些痛,明乐赶紧上前把手搭上去,帮她按摩。
苏满满指出了其中的疑点:“娘娘,杂役房运货好好的,怎么会惊了马,当年您有查过吗?”
淑妃仔细回忆了一会儿:“那件事发生之后,我有去查过,好像是杂役房一个姓张的太监,叫什么我倒是忘记了,不过已经过了好些天了,也查不出什么了。”
姓张的太监,苏满满立马就想到了杂役房的张公公,她还记得自己正准备调到承嘉宫的时候去找张公公,张公公还说过当年皇后似乎是拜托过他什么事情,难道是那个惊了马的小太监就是他吗?
苏满满问道:“娘娘,那太监是不是叫张春庆?”
听了这话之后,明乐的眼睛却亮了亮:“娘娘,那太监是叫张春庆,因为奴婢有个舅爷和他同名,所以当时对这名字印象还算深。”
难怪张公公在杂役房如此嚣张,原来还跟这件事情有关联,身后有皇后娘娘撑腰,自己背地里尾巴怕是要翘上天了。
“娘娘,这张春庆一定和当年的事情脱不了关系,只是奴婢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之后,她又选中了宁贵人”,苏满满想不出为什么皇后安静了这么多年,却突然又对宁贵人动手。
淑妃回答道:“这么多年来皇上也陆陆续续有过一些子嗣,只不过孩子的那些生母从来没有入过皇上的眼。”
苏满满结合刚才淑妃说的话问道:“是因为皇上爱上了宁贵人,让皇后又有了当年的危机吗?我之前听说后宫嫔妃入宫不过是为了家族,难道现在的皇后也……”
“你说得对了一半,我自从入宫之后,看见阿倾姐姐和皇上之间的相濡以沫,也就没了心思,而现在的皇后,却是深陷其中,真的爱皇上,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也就罢了,她并不担心,但是皇上所爱之人的孩子,会让她恨之入骨。”
淑妃接着说道:“不对的地方是在,皇上所爱的人一直都是阿倾姐姐,宁贵人如此受宠,是因为她和前皇后有着七分相像,皇上日夜陪伴着她,也不过是因为想起当年的事,心中一直有着对阿倾姐姐的四年和愧疚。”
“皇上看宁贵人的眼神,跟看阿倾姐姐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只不过皇后妒火攻心,没有发现罢了。”
“所以说,宁贵人其实是枉死的,那我姐姐,也一样是枉死的。”苏满满竟没想到,还能牵扯出多年前的一件旧事,皇后的嫉妒心,不只残害了一尸两命,还害得苏小和一起丢了性命。
苏满满握着拳头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说不清楚是被这件事气得,还是因为忍不了苏小和如此冤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