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缥缈仙山的夙洛宫。
银发老者盘腿而坐在神台之上,身前无规则的散落着九片梅花花瓣,他右手指尖飞速点算,低头看了眼卦象,叹了口气。
天色渐暗,夙洛宫唯一的嫡传弟子端着粗茶淡饭走了进来,见到师父端坐着不动,催促道:“师父吃饭了。”
银发老者如老僧入定,一动未动。
“再不过来,徒儿吃过后,剩下的全丢去给看门的大黄。”
“你!你这个孽徒!!”
银发老者不情愿的从神台上下来,磨磨蹭蹭坐到桌边,瞥见寡淡到没眼看的玩意儿,神情泱泱,他挑挑拣拣的巴拉盘子中的菜,放下筷子。
“师父别嫌弃,以后连这样的都没得吃了。”阮梓忱平静的将菜就着米饭一口口咽下,看不出来喜怒。
“唉~,好。”银发老者像是想到了什么,重新拿起筷子,盯着徒弟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安静的吃了起来。只是这饭菜吃着着实难受,他又絮絮叨叨的挑三拣四。
阮梓忱像是个很合格的倾听者,在银发老者说到尽兴的时候,他也会面无表情的附和两句。
见他这般配合,完全没有被激怒的样子,银发老者只觉得没趣。
一餐饭后,阮梓忱起身乖顺的收拾碗筷,银发老者看了他好一会儿,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已经决定了。”
阮梓忱收拾碗筷的手一顿,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恢复如常,“是。”
“可……下山后,你的路会很艰难。”
“徒儿明白。”阮梓忱闷闷的应道,他在师父这里躲了十年的清闲,也是时候离开了。
这本就是他的命,逃不掉的,况且他本就不是个会逃避的人。
“其实你本可以不去的,今日为师给你补了一挂,卦象上……”
阮梓忱打断师父,“此行九死一生。”
“你已经知道了?”
“我推算过。”
“傻徒儿,窥探自身天机是要付出代价的!”银发老者脸上闪过心疼,他这辈子唯一收的入室弟子活的太通通,会累啊!
“已经付过了,也不差再多几次。”阮梓忱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