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雅致的小院内,阳光越过高墙,悠哉悠哉地洒在用灵力浇灌的兰花丛,牵弄着满院芬芳。
屋内时不时发出细微声响,惹来一缕阳光悄悄跃上稍稍敞开的窗户,沿着那条拇指宽的缝隙,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情景。
一人站着书桌旁,而他对面则站着一个一半黑一半白,脑袋上扎着红头巾的纸俑。
“小哥哥,你吃了好多甜食,真的不能再吃了。”小心竿眼睁睁地看着搁置在江景昀手边原本鼓鼓囊囊的油纸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连忙出声制止。
江景昀置若罔闻,手里的动作却是又快了几分,二话不说把那半块藕花酥放入嘴中,眼底掠过一丝满足。
小心竿见状,痛心不已,可怜兮兮地说道:“完了,等大宝贝回来肯定会骂崽崽的。”
“小哥哥,你真的不能再吃了,大宝贝会把崽崽打成纸片人的。”若是纸俑会哭的话,现在小心竿的眼泪估计都有半桶水那么多了。
江景昀这才好似听到了小心竿的声音,低头看了它一眼,而后有看了看手边香甜可口的糕点,沉吟片刻,抓起一片小巧的绿豆薄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谢谙在位五年后便传位给了谢辞,江景昀也彻底放下了玄虎营的担子,与谢谙一同归隐。
二人暂且选择在姑苏落了脚,择了处幽静的山林置办屋舍,这是他们归隐的第三年。
只不过关系再好的两人之间偶尔也会有点小摩擦。
就比如现在。
以前江景昀吃甜食也有三块的量,这些年过去了,只剩一块的量,多半块都不行。
以前谢谙还会隔三差五的做玉露杨梅糕,现在是一个月做一次,一次还只做一块。
江景昀本就爱吃甜食,以前忙起来的时候还能转移一下注意,现在闲下来了,没事干了,自然会惦记着。
可偏偏谢谙是真的铁了心不让江景昀多吃甜食,任凭他如何抗议都无动于衷。
昨晚山下百姓请谢谙前去除祟,因着夜里寒凉,谢谙便让江景昀一人待在家里,人都走到半路上有折返回来把小心竿丢下,说是让它陪江景昀解闷。可里面的深意二人都心照不宣。
江景昀哪里会把小心竿放在眼里。今儿一大早便借口买菜到镇上转悠了一圈,菜倒是买齐了,各色糕点也买齐了。
江景昀嫌小心竿太过吵闹,干脆便给它下了个泯音咒,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手里的古籍。
屋内静悄悄的,唯有纸张翻动与食物咀嚼发出的微弱声响不时交织着。
忽然,江景昀翻着书的手一顿,视线倏地从书上转移到小心竿脸上,眉心不着痕迹地蹙了蹙,余光若有似无地往手边纸袋里还剩的一块金灿灿的板栗糕瞥去。
窗外,原本栖在枝头与同伴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羽毛的鸟儿吱呀一声,扑扇着翅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