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西北边陲小镇,一家装潢精美的客栈内,上好的客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吓得楼下拨算盘的掌柜几次手抖拨错珠子。
掌柜的故意无视小二趴在楼梯口深情张望的目光,继续抖着手打算盘。
“景王,景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陆九思毫无形象地抱着柱子,跟猴子似的两条腿不住往上蹬,磕磕绊绊地说道。
江景昀振袖一甩,霜雪噌的一声窜到陆九思脚下,吓得他一个哆嗦,猛地往上爬,未曾想到自己脑袋已经顶到了房梁,疼得眼前阵阵发黑,砰的一声摔落在地。
江景昀并没有给陆九思呼救的机会,催动霜雪把人跟柱子捆在一起,正襟危坐地看着他,冷声质问道:“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饭菜里下软筋散?”
“谢疏雨!”陆九思估摸着脑袋上起的包估计有鸡蛋那么大,正兀自心疼中,甫一听见江景昀的话,二话不说便把谢谙给出卖了,“他说让你好好休息一段时日。”
江景昀从怀里掏出几包鼓鼓囊囊的东西丢到陆九思脚边,面无表情道:“你这每次这么大剂量一包,我连眼睛都睁不开。这是要我床上躺一辈子吗?”
“是么?”陆九思无辜地眨了眨眼,“以前我给史府家那几条恶犬下的可有十包,可它们不到一天就醒了,还咬了我。”
“……”
江景昀不得不怀疑傻是不是会传染。
“谢谙在谋算什么?”江景昀懒得跟陆九思掰扯其他东西,直截了当地问。
“什么?”陆九思再度茫然,“王爷,我就算跟谢疏雨一起捡过破烂打过架,但我们不是一国的呀。现下青虬的状况,嗯……也不用我说了吧?”
“我好歹也是异国王爷,还是摄政王,谢疏雨不防着我,可我也有自知之明,也要脸啊。我哪里敢过问他的事。”
“哎哟──!”
陆九思话说到一半便被突然收紧的霜雪给悉数搅乱在唇齿间,密如雨点的疼痛使得他冷汗涔涔,身子忍不住直打哆嗦。
陆九思在心里把谢谙骂了不下百遍,面上却依旧要装作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带着哭腔道:“景王,江大帅,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还有弟弟要教的,我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弟弟他肯定活不了的。我死了自是开心,毕竟总算可以落得个清净。可我那还弟弟肯定是会跟着一起来的,那样一来我还是不能清净,也就是说死了也是白死……”
陆九思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说到后面,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不过他看见江景昀的面色已经发生转变,只能再接再厉,硬着头皮继续胡说八道。
过了一会儿,陆九思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霜雪有了松缓的迹象,刚舒了一口气,身上再次一紧,冰冷的霜雪穿透他的衣裳,刺骨的寒意不由分说地往他骨缝里钻去,疼得他直抽气。
“说。”江景昀不耐烦地看着他。
“我……真……不知道。”陆九思哆哆嗦嗦道,心里则暗暗流泪,谢疏雨,你以后不对我好点你就不是人。
为了使江景昀相信,陆九思更是豁出去了,脸也不打算要了,猝然流下两行热泪,可怜兮兮地看着江景昀,抽泣道:“王爷……疼……疼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