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儿懂得这些许盘算。
“双儿,这官司不妥,钱玉馨是羊山县人,这次可没有知县大人护着你,自古和离要么是娘家有钱有势,要么是夫君敬重妻子,我听着你们口中的这位柳孟德是一样不占,钱玉馨主动提出和离,这就是不守妇道,我担心你到时候一起陪她挨板子啊。”
宋双双把钱玉馨的茶杯推到了一边,重新给母亲倒了一杯热茶,趴过去小脸一伸,倔强道:“娘,女儿之前那么多官司,也不是靠着知县大人庇护才走到今日,诉讼自然谁有理谁赢啊,那知县大人不认识我的时候,也没有偏袒谁呀。”
这一点,她是像极了她爹,乔氏也拿她没办法,而且她诉讼这两年,在宋家村也算是小有名气,乔氏自然是放心的,只是生意一事,她虽然教过女儿做胭脂铺生意,可是对绸缎却是一点都不了解,“那你真的要做绸缎庄生意?”
宋双双一口气喝了一杯茶水,点头道:“对呀,女儿想了想,小生意赚钱太慢,不如做绸缎来的挣钱,而且这些绸缎是江南今年新出的料子,十分珍贵,在咱们当地是见也见不着的,我们完全可以卖给大户人家。女儿想学着做一门生意,将来多给子毅多攒些钱考取功名,顺便把自己的卖身契赎回来,娘亲觉得呢。”
提到卖身契,乔氏道:“这锦缎本来就是大人的,你还说不是空手套白狼?”
宋双双马上把责任推给了谢珹:“那女儿也是跟他学的!是他教我,跟钱娘子用四六分红谈这笔交易的!”
虽然如此,乔氏还是忍不住嗔怪了句:“你就学这个学的快!”
……
晚上,钱玉馨回到家后,柳孟德正在跟姚杏儿用晚饭,习惯了她整日拉着一张脸,俩人也没给她好脸色,该吃吃该喝喝。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钱玉馨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掀桌子回自己房间,而是一脸吃瓜,仿佛看戏一般坐到了他们对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面坐着的俩人是戏子呢。
前几日闹成那样,柳孟德现在盯着她一脸笑意,总觉得有些阴阳怪气,不爽道:“吃饭就吃饭,你笑个什么劲儿,出门脑子被马车轧了?”
姚杏儿坐在柳孟德身侧,斜眼瞥了钱玉馨一眼,憋着笑意嗔怪道:“孟郎,姐姐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你不心疼姐姐也就算了,也不怕姐姐生你气。”
“不是到处找讼师跟我和离吗?我心疼个屁!”
“哎呀,别生气嘛,来,吃块妾身亲手给你做的白玉糕。”
俩人你侬我侬,柳孟德刚要张嘴吃姚杏儿的糕点时,一直面含笑意的钱玉馨突然柔声开口道:“杏儿,大人肠胃不好,饭前不宜让他饮酒,你若想让他吃糕点,最好先给他喝碗汤,这样吃下去也舒服。”
钱玉馨是做生意的,认真起来,嗓音亲和自然不用说,光是开口就让人酥的毛孔都被张开了。
尤其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杏儿,把姚杏儿惊的糕点差点喂到柳孟德鼻孔上。
柳孟德任由姚杏儿给他擦鼻子,目光扫向了一旁改头换面的钱玉馨:“怎么,在外面找不到人替你诉讼,后悔了?早干嘛吃了!女人就该守妇道,纳个妾而已,瞧你那样子!”
钱玉馨想到宋双双的话,宛如看三千两银票一般,恭敬起身道:“夫君,先喝口汤吧。”
说完,起身拿起勺子就开始盛汤了。
姚杏儿见状不禁敛眉,这黄脸婆换做平时早就掀桌子了,今日怎么不吃醋了,难道她在外面诉讼不成,担心自己被休了,要回来跟她争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