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显然不太认可田道清热衷仕途的解释,大有深意地看着他说:“我可是听说你已经入了武道,而且只修行了这么短时间就能打败嫡传子弟,看来当年对你资质的判断说不定有些出入。可惜我现在已经卸任也是个将死之人帮不了你太多,不过有生之年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有些份量。还有你的气息有些紊乱,依我看待在仙岳峡谷应该还是首选,不过路怎么走还是看你自己吧!”两人又客套地聊了几句,老族长临行时同样用神念扫视了田道清好一阵子,或许是两人比较近的缘故,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这股神念要比其他人的都强大很多。
后面的各种比试田道清已经无暇在意,他现在就想着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阵激烈的争吵引起人们的注意,只见一名身形壮硕的年轻人正在台上意气风发地挑衅众人:“有谁还想来试试我的天罡煅体诀!”田道靖此时仿佛感觉自己已经触摸到了武道巅峰,或许就是先天武者也未必入得了他的眼。看着台下一片寂静他便俯下身对台边一位素装俏丽女子说:“依若妹子!距离后天武者的巅峰我就只差三个穴位,父亲答应我到时就迎你过门,怎么样为夫今天是不是够神武!”
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高台下不少人都能听个真切,田道清自然也听得很明白。他不经意摇摇头苦笑,连连感叹自己在武道资质上面的差距,心想:“真没想到这田道靖资质这么好,这个年纪就几乎打通周身穴位,简直可以直逼武侯府的七公子,看来还是最好离这家伙远一点以免惹麻烦。”
那名叫依若的女子先是听得一楞,然后脸上迅速飞起红晕,嘴唇动了几动也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狠狠瞪了一眼台上满是胡茬的胖脸就转身走开。田道靖却站在台上不依不饶地说:“这么急是回去整理嫁妆吗?芳姑姑可是说过以武择婿。莫说道字辈的年轻人,现在生字辈的也找不出几个能是我的对手……”
“依若她有自己的选择,我想芳姑姑也未必会用强,不如我来领教一下你的天罡锻体诀。”随着话音,一名长着娃娃脸的“少年”已径直来到台下,只见他脚下生风顺着近乎笔直的台柱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其身后追来一人焦急地大喊:“化渊贤侄且慢,你不是他的对手小心毁了自己的前程!”
田道靖本以为再没人敢和他交手,同辈之中他当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至于长辈是不可能出面为难他的。于是颇为不屑地对这年轻人说:“你这平步青云的功夫确实有点看头,但就凭这雕虫小技为美人出头好像差点意思,在禁地守了大半年还没长记性?”仿佛是有什么仇怨,话没说完两人就直接动起手来,只是几个照面就高低立显。少年虽然身法上有点功底但优势并不明显,根本就无法撼动田道靖有如精铁一般的身体,一掌打到对方后颈反而被震得身形踉跄。
田道清看着上面的对垒摇摇头不禁为少年惋惜,他很清楚这位田化渊年轻人必定会面临残酷的结果,身为旁支子弟田道靖没有可能留情,他不下狠手致残就算是慈悲了。果然刚刚才二十几个照面,田道靖突然一声大吼并从双掌向里一收,田化渊像是被绳子扯着一样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他的身法优势已经荡然无存。田道靖一只大手死死扣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随意地扇了一耳光,少年向后一躺极力避闪却根本不可能完全躲开。少年的下巴被抽了个结实,鲜血瞬间从嘴里溢出。
这本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垒,田道靖宛如抓着一个婴孩正想着如何收拾才过瘾,可是突然发觉一股股精纯的内力从劳宫穴进窜入,然后就如爆烛一样在自己经络中炸裂。少年此时满脸得意的神情说:“这样耗掉内力,我看你还能再战几人!”田道靖则咬牙低声怒骂:“就你那点内力居然敢对我施展爆经诀,今天非断了你的武道根基不可!”于是在旁人看来,两人就这么手拉手静静站在台上一动不动。
此时依若正眼含泪水不断地摇晃着一位中年妇人的胳膊央求什么,那妇人却拽着女子说:“这么意气用事怎么能让我放心,听天由命随他去吧!”台上田道靖面容阴厉目光冷峻,而少年则神情决绝并且身体开始不住抖动。少年最后一股内力也没有突破对方封锁,此时他面无血色整个人苍白无力地瘫软在地,显然是耗尽了身体。田道靖眼里划过一丝异色,正准备将内力反注于对方体内,这可是废掉对方最好的机会。但是,他却忽然感觉自己手腕上有什么东西,转头一看芳姑姑不知何时带着依若就站在他身旁,正远远地用一条青纱缠着他。
依若马上跑过去搀起少年并给他喂了一粒药丸,满眼责备地问:“化渊哥哥,你何苦?”少年虚弱地伸出一只手按在她嘴上说:“这样定然有人能斗败他,想拿到十胜是不可能了,你若安心我便无悔……”然后少年像是耗掉了最后一丝力气彻底失去了意识。丝丝缕缕的内力顺着细长的青纱侵入经络,有如气泡般破裂开于血脉中产生阵阵涟漪,田道靖依然不愿放开少年的手,大声说:“芳姑姑,您这可是趁人之危,依若我是要定了!”
中年妇人根本就没有搭茬,轻轻抖了抖那条青纱对依若说:“要早有这骨气何至于如此麻烦,吃些苦头没什么坏处!”一个微胖的身影跳上高台在一旁对妇人满脸陪笑:“芳妹妹,族中有规矩不准干预弟子间比试,你这是不是有点不顾身份?”妇人却冰冷地说:“胜负已分何苦把事做绝,不满意那你到族里告我好了!”那人被话噎得够呛但还是强作笑颜转而对田道靖说:“靖儿,怎么可以对你芳姑姑无礼,就这样吧!”看依若将少年带下高台,又对妇人说:“芳妹妹这样满意了吧!我现在就再向你提一次亲如何?他们也算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中年妇人收回青纱回答道:“般不般配你说了也不算,我总不能强迫自己的女儿,如果你真看得上不妨再等上一些日子,她或许会回心转意。”这回田道靖显然是很不高兴,直接站出来说:“父亲您不用求她,我现在手上有族中的试炼信令有权选择带任何人到赤焰山去,还不信半年的时间还解决不了她!”中年妇人一听便面露怒色,但反而语气上十分温和地说:“这么说来贤侄可要失望了,我早年就把依若许过人了,你这么急等不了我也只能履约现在就把她嫁出去,那试炼信令可不能强征新婚之人。如此你只有把试炼先托个一年半载,不过要是她怀了孩子就只能再往后托,你认为值得吗?”
这回田道靖父亲显然是都急了忙说:“你可不要诓我,约过什么人可要拿出证据来,不然你这可是阻挠族中大计!”田道靖也附和道:“我倒是看看谁敢娶!”中年妇人随手一指田道清说:“就是他呀!人家可是十三公子而且现在也入了武道,十几年前我们就有约定。另外铁柔风临行时已经把他托付给我了,不信你看。”说话间拿出一个物件晃了几下,然后对台下凉棚内一脸懵懂的田道清说:“便宜你小子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准备一下,明天咱们把事给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