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敢想像,田公子你是怎么探听到朝堂上的政事的?据说先天武者都不敢这么做!”杜若睁大了眼睛显得极其惊讶。
田道清微微摇摇头“雕虫小技而已,倒是杜姑娘竟然凭着只言片语就能震慑当朝重臣实在是令人称奇,还有能这么轻松就把我送入禁军大营也不简单。到底你知道了什么,能让这两块硬骨头认怂?”
杜若轻轻一笑“汤国的嫡位盛宴才刚开始,这些连开味小菜都算不上,一个弱女子如果没点硬货又怎么立足!我还是很好奇田公子你是怎么把东西送到王爷手上的?”
田道清看了看窗外赤焰山的方向,半天才叹了口气“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小把戏而已,相比真正的道法这连边儿都沾不上多少,我只盼着有朝一日……”
田道清和杜若显然都没有坦承自己的意思,两人很快就自然而然地岔开了话题,反而开始讨论起来人皮面具相关的事。有关易亲王在朝堂上的三言两语早已传了出去,虽然还没弄清楚十皇子到底拿到了什么把柄,但各皇子的府上都在讨论这件事情,而且一致意见是汤骋离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孤立无援。特别是皇帝的做法有明显的偏袒意思,说白了就是不愿掐掉他争储的一线机会。所以自然有很多人出各种主意,如九皇子身边的人建议暗中扶植他以把朝局搅得更乱,而六皇子的幕僚则建议把压。
皇长子府内则更加热闹,一名面容清秀的中年人正捋着胡子冷眼观瞧,正专注于擦拭戒指的皇长子突然轻咳一声,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滕先生!您可是拿着最高的幕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中年人欠了下身子陪笑“多说无益!我早就说过可以一箭雕,现在应该就有合适的时候。咱们在老五和老六那里的钉子可以派上用场了,也只有现在除掉一名禁军士卒干扰最小,只要避开那个副统领,其他先天武者是不会插手的。只是那个田洪有些难办,这家伙神出鬼没,我猜肯定就混在汤骋离旁边……”
“这个您不用担心,他再厉害也不是是后天武者,托住他一小段时间应该不难。老十虽说也入了武道,可毕竟道行浅薄,只要王爷觉得可行我一切都听您的!”说话之人身材高大魁梧显然也是位武者,嘴上很客气但却透着几分不情愿。
皇长子把戒指戴在手上瞧了好几下“我知道你不忍心,可我看他们这辈是不可能突破先天了,对我们的作用并不大。何况事成之后他们未必没有逃命的机会,只要活着我不会亏待……”
而汤骋离则几乎每天都会被调换位置,在厚重的头盔遮掩下几乎没人认识他,不过他调离时所接触到的各级武官大多会知晓,他们都十分惊讶于这位亲王的朴实。另外,只要听说士卒武官有什么困难,还会写信让他们找上易亲王府,有胆大去的人也确实得到妥善处理,这些受了恩惠的人大都心里有数。
期间,田道清从机巧阁量身定制了一整套机关暗器的装备,汤骋离对于自身这位神出鬼没的幕僚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始终搞不懂田道清是怎么精准地找到并认出自己,更不清楚对方用了什么办法能在宫中自由穿行,好像一点也不受约束。可田道清轻松自然的表情下其实是一颗紧张无比的心脏,在众多先天武者的神识笼罩之下,每一次都是如履薄冰生怕惹出什么麻烦。
实际上,就算是天塌了这些先天武者也根本不关心,全都墨守不涉及朝政的禁忌,只要确认来者不是陌生的先天武者他们是不会在意的。当然,田道清虽然知道其中的道道,可也不敢太大意,他每次都是驱使着十几只幽魂确认四面八方都没问题才行动,不管是易形诀还是隐身术又或者是更换人皮面具,都是小心致极。而且每只幽魂只要感应到神念就马上自行溃散掉,能在这么多先天武者眼皮底下行业可以说既惊险又刺激。
不过他今后是不用再来了,因为贵妃已经明确告诉他几天后的围猎一结束,易亲王的处罚就将结束,而这期间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走出大内的最后一道宫门,田道清不舍地回首望了望显得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决绝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然后就不经意地将一些细细的粉末从手中慢慢边走边洒,差不多兜了几圈才停下脚步。
“奇怪?”宫内某间小屋内一人轻咦了一下,这位先天武者只感觉仿佛有人监视自己,透过神念清晰发现几个活物漂在空中盯着自己。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竟然看到几团近乎透明东西正慢慢向窗边游走,于是随手发出一道先天真气,其中一个毫无抵抗之力就消失了,紧接着另外几个也相继不见了。
这位闻名于江湖的血映派太上长老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又感受到陌生的神识肆无忌惮地扑向自己。按理说他只要一信念头就能找到对方本体,可是这回却只发现一个模糊的本体虚像在小院里飞速游走,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他只能紧紧地跟住对方,确定了方位后突然隔空打开窗户,可是小院里却空无一人,自己紧跟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道友好手段,不知找我有何贵干!”这位老先生几乎确信那里的一团透明虚影肯定有问题,他把田道清的一只幽魂理解成了某种障眼法。这一点其实那个国师田鹤年也会,只是瞒不过神识扫视而且时间极短,可是这一位却大不相同。于是双手一按丹田,发出极为低沉的一声闷哼,声音小到连院外可能都听不到。
另一个偏僻的小院里,两人正在品茶聊天,其中一人突然问“殷大师,这应该是血河老怪的麒麟吼,看来肯定有什么事发生,咱们过去吗?”
“我也听到了,不用急!先天武者之间过招除非偷袭,一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另外,以这老头的脾气发出这种求救信号肯定是遇上了茬子,既然敢明目张胆地进大内招惹先天武者,去得早反而并非明知之举,你不会笑话我胆小吧?”
“怎么会,小弟突破先天还不到十年,哪有笑话人的资本,就听您的看明白再说……”
接连十几道神念聚到小院里紧紧盯住那一团透明虚影,但是谁也没有轻易强行驱使神念去看个究竟,因为谁也不想因此造成识海受损。血河老怪抬眼看看自己空空的院落低叹一声“没想到先天武者都是胆小之辈,居然没人敢现身帮老夫一把!即便如此,老夫还是不明白这位道友,你有什么办法脱身?”
“哈哈……不过如此而已!”那团透明虚影慢慢化为人形并渐渐凝实,突然释放出刺目的强光,直接晃得血河老怪两眼酸涩。其他神念虽不受影响可也是猝不及防都楞了一下,不过马上都跟了出去,他们都急切地想知道是什么人有如此手段。黄昏下的宫门极为平静,甚至连树叶的摇动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得到,没有人知道正有十几道神念追着另一道神念。
不一会儿,宫内陆续有十几个人聚到了角楼的清凉亭里,其中一人急切地问“那股风能屏蔽神念,等冲出去时已无力追踪了,对方人在宫外却能把神念送入深宫,难道对方真得是在先天境上又有所突破?殷大师,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