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因拉紧方才无意被蹭开的前襟,反驳道:“我不是小孩子,我真的懂的,不就是像用锥子拱土豆疤那样吗?”
钟离述闻听此言,惊了——这是个什么女子?!这种事也可以张口就来?
相因又道:“你不要瞧不起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钟离述的脸黑了黑,“你说谁是猪?”
相因觑着他的脸色,连忙道:“我,我是猪,我不属青蛙,我是属猪的。”
钟离述:“……”。
前后该有的都有,不错,他咂摸了一下嘴,在相因看来,与中午刚吃完烤鸭的样子一模一样。
还是算了吧,他这么个废人,不值当再搭上一个,她过几天自然会腻烦的,到时候放她走就是了。
“不睡床上?”
那你倒是给我腾点地方啊,方才两条交叠着的大长腿这时候敞开着,胳膊也是,整个人一个‘大’字形,摆满了床。
相因从他脚部爬上去,被他闲闲用脚趾一勾,脸朝下扑在了枕头上。
“赶紧睡觉。”
相因觉得他精神好像不大好,但是眼神不似白天那样散漫,若是单看他的眼睛,倒仿佛换了一个人。
好女不吃眼前亏,等他哪天晚上又傻了,自己就还睡到小床上去,只要在秋华进来前收拾好,别被人看出来就行。
相因面对着他,微微张着小口睡得很快。
钟离述从未这样长时间地盯着她的脸看,这与中原人大不相同的长相,不知在她们的国家审美,是不是个美人,但在他眼里,是从未见过的美人。
就是她的头发——一直都像头狮子似的,尤其是她洗完头晾干后,整个蓬起来。
而现在睡着了,额前的一缕头发居然还生机勃勃地直立着,钟离述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它捋下来,可刚刚捋平,一伸手,它又弹了回去,再次捋平,再次弹了回去。反复者三,钟离述没了耐性,搓了搓指尖,忽然朝着那缕头发大力吹了口气,然后反身睡去。
相因迷迷糊糊被吹醒了,下意识拢了拢被子,朝外面看了看,窗子没缝啊,哪儿漏风了?
不过也紧紧是一念之间,很快就被困意打败,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房间里再次一丝声息也无,钟离述却一直盯着相因的后背。宫里塞给他的这个小公主竟然身上有些功夫,这倒是大出他意料之外。他方才摸索她的腰也是为了检查她身上是否藏着匕首。
内腑的疼痛愈发明显,钟离述手脚冰冷,方才热水的效用早就下去了,而这样的疼痛还将持续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