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因为被压住气管,没法呼救,只能空张着嘴,双脚扑腾,双手攀着嘉宁的手臂,想要挣脱。
嘉宁撑在阿桃的上方,眼睁睁地瞧着阿桃粉白的脸逐渐紫涨,到惨白,在那一刹那嘉宁脑中闪过许许多多的场景。
譬如血流成河的东都城,被凌、虐致死的姐妹们,上京酷寒无比的牢笼,可不见天日的浣衣局,嘉宁的屈辱和愤怒几乎要淹没最后一丝理智。
但某一瞬间,嘉宁对上阿桃的眼睛,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那双无辜清澈的眼睛。
嘉宁犹豫了。
最终,
最终,
良善还是战胜了仇恨。
她下不了手,劲道松了下来。
脖子上紧束骤脱开,阿桃像溺水的人跳出水面,全身无力,知道身边的女子危险,但她实在没力气呼救,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嘉宁靠在墙边坐下,看着阿桃眼角流出泪水,她哼了一声,道:“你还哭?该哭的是我吧。”
阿桃抽抽噎噎,慢慢地勉强恢复力气,从地上一点一点爬起来,一面捂着脖子一面盯着嘉宁,生怕她再次扑上来。
“你,你是夏国人?”阿桃问。
嘉宁不置可否。
阿桃道:“你对这皇宫这么熟悉,却说不是宫女,你是妃子、公主,还是女官?”
嘉宁方才是想承认自己不是阿宁,但她习惯脱口而出的是“不是宫女”,这般身份地位认知,卖了破绽,被阿桃抓个正着。
当然不止这点,阿桃现在回想,燕珩要控制住自己,自己身边人都是精心筛选过的,第一次想要留下阿宁,就被芸娘变相拒绝了。
这次,嘉宁被带回来后,能在玉芙殿住的顺顺利利,肯定有人帮她。
“是,拾夏,还是庄嬷嬷?”阿桃问嘉宁,“如果没有他们两个,就算我不在意,你也不可能一直以面纱示人。”
嘉宁倒是没想到阿桃今夜见证这么多,人非但没有疯,现在还能想通许多事,心道莫要小瞧了这个女孩。
面对阿桃的发问,嘉宁正要说话时,传来清楚地吱呀一声,有人从外把门打开了。
阿桃想要呼救,嘉宁再次上来想要制住阿桃,两人相持不下时,只听拾夏低呼:“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