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复一愣,他从没有对老爷子生过不相信之心。老爷子这话,让他不禁有些沉默。好一会他才道“老爷子,我一向视你为师为父。如果你因我刚才的怠慢而生气的话,你可以直接骂我,何必说这话。老爷子你如今不过六十余岁,正是一位将军的黄金年龄。你战阵经验丰富,作战勇猛,正是如今我们辽东军需要的独当一面的大帅。
当此之时,你怎么能弃辽东军而去呢?”
“我并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才说这放大的,实际上是老爷子我心生退意了。我戎马一生,征战了大半辈子,临到都老了,也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将军百战而难免阵上亡,老爷子已经不复当年之勇,就让我也做一回逃兵吧!”
看着老爷子那坚定的表情,陈克复叹息一声“我可以答应你任破军讲武堂山正一事,但你也得答应我,我可以不要求你再上战阵,但你得加入我正拟建的辽东参谋本部任幕僚长。”军中将〖书〗记、参谋等称为幕僚,而幕僚长自然就是这些幕僚之长。参谋本部也就相当于后世的总参谋部,或者宋时枢密院的一部份职能。而幕僚长,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总参谋长。这是一个职位相当高的位置,最起码相当于如今大隋的兵部尚书。陈克复以他来任此职,也是看重老爷子的资历和人品。
老爷子没有直接答应,只说要考虑几天。
“大帅,三军请求开始检阅!”毛饵站在一旁请示道。
陈克复点点头,呛啷一声拨出腰间雪亮横刀,举臂向前挥刀一指,大吼一声“兵锋所向,势不可挡!三军校阅开始!”
城楼上十六名传令兵齐晃动令旗,城下大军方阵之中。最先出场的就是重步兵陌刀方阵。厚重的重步兵铠甲,长达丈余、闪着这寒芒的噬血陌刀。整齐如一的步伐踏在城外的草地上,发出沉闷如雷般的响声。十人为一横,十人为一坚列,刚好百人为一阵列,整个三十个阵列三千名陌刀军踏着整齐的步伐隆隆而过,一面面大旗迎风飘过。
辽东军训练条例中的阵列训练本是训练团体协同做战的能力,但是此时光用来进行检阅,那整齐划一,齐整无比的步伐队列,却让二十多万辽东百姓,各周边各族的使节,及那些各地的商队商旅们看的目瞪口呆,他们重没有见过这样的一支威武的军队。那耀眼的明亮铠甲,闪着噬血锋芒的陌刀,高大健壮的战士,统一而厚重的步伐,让每个人看的都是心头狂震,暗道就是天兵也不外如是也。
整整十万人,重步兵陌刀兵,手持着大盾组成铜墙铁壁推进的奇兵盾步兵团,长枪长矛如林的枪奇兵团。手持小盾、横刀、战斧、双手大剑的跳dàng兵团。背着长弓短弓的弓兵团,带着数把弩机箭壶的弩箭兵团。还有装配以骑枪长矛为主的枪轻骑兵团、装备弓弩为主的弓轻骑兵团,专门进行侦察任务的侦察骑兵。以及大量的骑马行军,步行做战的骑步兵团。一支又一支闪亮却又威的军队一一而过。看的所有人都面红耳赤,热血沸腾。
步兵骑兵过后,则是工兵部队。这些工兵部队全都配备着马车,
用以驮着他们的大家伙。基本上工兵部队参与检阅的都是他们的重型武器,轻投石车兵团,重投石车兵团,冲车兵团,云车兵团,弩chuáng兵团,还有新编投雷车兵团、掷弹兵团、爆破兵团。那高大无比的器械,让人看的心驰神往。而工兵部队为了更好的震慑他们一把,三个新编受阅兵团,更是进行了现场操作演习。
投雷车兵团其实就是投石车部队,不过他们投的全是火药武器,从火药包到火油弹、毒气弹等,都是用投石车抛射攻击。而掷弹兵团,却都是属于投雷车兵团的辅助兵种。他们全都是那种臂力过人的那种,在井地战时,不管是守城攻城还是堡垒做战,他们都是负责直接投掷小
号的手雷、炸药包等火药武器。虽然不如投雷车投的远,但他们却更机动,更快速。特别适合短兵相接之时。而爆破兵团,却是专门进行定点爆破等任务,如炸门,炸墙等。由于火药武器威力不大,所以要想炸开城门或者城墙都必须经过精密计算,并且安放在合适的地方才行。而除了爆破,他们还要进行地雷安设、水雷布设等任务。
当一声又一声巨响响起,甚至那垒起来做演示的一面面石头墙轰然倒塌之时,第一次见到这种一直听闻于传说中的辽东雷时,所有人都有种炫晕的感觉。
硝烟还未散尽,最后出场的却是整个辽东军中王牌中的王牌,脱胎于破军营的甲骑具装的重装骑兵。同样是三千名重装骑兵参加检阅,但他们所发出的威势,却比陌刀军更加的震慑人心。
人如虎、马如龙。黑衣黑衣甲,三千骑兵三千匹战马,人人都是黑sè的明光战甲,黑sè头盔,甚至盔缨也是黑sè的每个骑兵手中持的不是骑枪也不是长矛而是轻一sè珍贵无比的马槊,这是重骑兵专有的待遇。其它的轻骑兵中,许多军官都不一定有马槊,但是重骑兵中哪怕最低级的骑兵也握有一把。仅仅只是轻驰而过,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已经征服了所有的观者。
从清晨到午后,十万大军的检阅足足用了三个时辰。所有人看的忘记了饥渴,看的三月春寒中也大汗淋漓心中ji爽无比。陈克复满意的看着那些四处赶来的百姓的反应,他拨刀长指,数十万百姓围在城下四周,等着听这位传奇大帅的发言。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赵粱: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陈克复气沉丹田,一开口就一大段当年陈琳做的讨伐曹操千古名檄。
“本帅自留守辽东以来,惟知循公守法,卫国保疆,曾以一万孤军而灭高句丽之国,平定辽东边疆。当今陛下,久居深宫,天听阻隔,受jiān人éng蔽,是非不明,黑白不分。宇文述、裴蕴、李渊等jiān人,盅huo朝野,倒行逆施,不思以治国良策以谏君,反党同代异、结党循si,大肆杀戮国之柱国。如今又yu将我辽东将士视为异己,yu除之而后快。想我辽东军民百姓,为国守疆,却换来此种结果,令人心寒。此数獠乱祖宗成法,辱先皇遗愿,jiān佞不除,江山不报,先皇文皇帝国训有云:朝无正臣,内有jiān恶,必训兵讨之,以清君侧!!现本帅奉先皇遗命…一除jiān佞,清君侧安社稷,复大隋,还我朗朗乾坤!!”
陈克复一字一句,声声都运足了力气,声传四方。虽然这些话点不是很白,但是百姓当中还是有不少能听懂的,纷纷解释给周边的人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所有人都差不多明白了陈克复语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