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能忍,他身后的小喽啰却不是每个都这么有眼色,其中一个撸起袖子吐了口唾沫,就要上前来给两个人好看。
壮汉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忙不迭地狠狠将他踹倒在地上:“混账!住口!贵人也是能冲撞的?!”
额头隐隐见了汗,一边拿脚踹,一边下意识地偷偷去看对面两人的脸色。
宿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他在暗街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只学会了逞凶斗狠,起码的眼色还是有的。
这两位身上的气势和贵气,哪怕是他见过的最不能得罪的大人物都不能及上万一,根本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让他松口气的是,大概是他表态的足够及时,对面两人仍旧不曾有任何反应,并不像是要追究的样子。
可惜,对面两人不说话,他连走都不敢,一时之间只能噤若寒蝉地站在原地,屏息不言。
一时间,这个路口寂静的只剩下那个少年的呼通声,显得有些突兀和刺耳。
宁诗婧被钟玉珩掩在身后,垂眼看着那少年堪称拙劣的演技,挪开了眼。
听那群人的意思,这个少年应该是偷了壮汉的东西被追到了这里,大约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跑得过,干脆才跑到他们面前装作摔断了腿。
毕竟年轻富贵的男女总是好骗些,尤其贵女心肠更软,公子哥儿们也乐得在美貌的姑娘面前展露自己的强大和善意。
只可惜,他面前的两个都是人精儿,他的演技又实在是不到家。
来的路上,钟玉珩讲了不少,宁诗婧也大约知道,暗街的存在几乎是很难处理的。
毕竟,有光明就有黑暗,就算是作为国都的宿京,仍旧有各式各样的阴暗面。
暗街里是什么呢?各种乱七八糟的帮派,卖身的暗娼、赌场、穷到吃不起饭的贫民,偷蒙拐骗不一而足,几乎整条街都是腐烂发臭的。
几乎宿京所有人都躲着暗街走,暗街像是一条黑暗的壕沟,生活在里面的人一辈子都在黑暗中苦苦挣扎,可能一生都不曾见过光明。
暗街并不只是一条街,而是这一小块黑暗区域的统称,里面鱼龙混杂,充斥了大大小小的势力,而这些势力的背后,自然也是有人支持的。
毕竟,那些贵族也并不是光明磊落,有时候也需要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不是没人想过根除暗街,可是不提暗街势力背后的人,单单说里面早已经习惯了暗街生存法则的种种算不得正派的人的安置问题,就足够让人望而却步了。
也许暗街的孩子很可怜,可是宁诗婧也知道,到了少年这个年纪,里面的每个人都不是无辜的。
少年哭嚎了半天,都不见面前的人询问半句,一时之间眼里忍不住闪过了几丝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