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说完,男孩被打的更狠了,都不像在教授武艺,反而像在施暴。
半个时辰后,天光大亮,男孩被榨干了全部体力,匍匐在地上,额头上的汗水都能给他洗脸了。
刚好星河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张方桌,桌子上有三把凳子和一只篮子。
她把桌子放在院落中央,凳子放好,从篮子里拿出早饭来。三个海碗的粥,一碟小菜,以及八个大花卷。
“快吃,东西都是借来的,等下要还的。”星河将东西匆匆归置好,突然见男孩花猫似的脸,呀了一声,随即噗嗤笑了笑,小拳头锤了荆无命一下,嗔道:“你看你,下手都不知道轻点,弄得他脸上都是伤,再被汗一冲,脏兮兮的。去,给他打水让他擦把脸。”
左右环顾一圈皱眉道:“哎呀,这也没个水桶脸盆什么的,连洗脸巾都没有,小荆你也是,起这么早都不知道先去准备一下么?不用说,你肯定也没洗漱呢!哼,这么快就把我说的话都忘了,只不过是让你打理打理自己,怎么,还需要我天天都跟你说一遍么?还是你在等着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然后跪在床边伺候你?”
星河训人的时候有点凶,刚才还人狠话不多的荆无命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乱糟糟的头发在风中凌乱,像个绝世小可怜。
他默默地走去敲开隔壁的大门,借来了水桶和脸盆,一言不发地带着小徒弟整理仪容。
知道现在啥也没有,星河也不多做挑剔,看着俩人洗脸净手后才许上饭桌,而这时,粥和花卷几乎冷透了。
三个人就着冷风吃冷饭,谁都不太能咽得下去。
“这样不行。”星河把筷子一放,道:“今天我们就得把东西都置办好,让我想想,屋里用桌椅家具,厨房的锅碗瓢盆,还有棉被换洗衣物……”
荆无命道:“你没有钱。”
星河支着下巴道:“会有的,我的小徒弟的家人被七星帮杀了,报仇可以缓一缓,丧葬的银钱却不能不要,你说呢。”她把目光投向小男孩,“昨天走得急,你的母亲和家仆匆匆入葬,连一副像样的棺木都没有,这笔钱实在应该讨回来。”
男孩摸了摸身上伤口,脸色变得青白,嘴唇更是惨白,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颤抖着声道:“全凭师父做主,只是……只是……那个人,我要亲手杀。”
星河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道:“你今年多大了?”
男孩一怔,道:“六……六岁。”
荆无命忽然道:“你不像六岁的孩子。”
男孩低下头道:“或许是我从小经历的事情多,所以心智要比……”
“他说的不是你的心智,是你的身体。”星河含笑望着他,道:“我家小荆的意思是,你的骨龄不是六岁哦。而且,我昨日拉你手的时候摸过你的脉象,有中毒的痕迹呦。”
男孩的脸突然比拧过的毛巾还要扭曲,小小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嘴唇动了几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星河笑吟吟道:“我知道你骗我,年纪,身份都在骗我,罢了罢了,你的秘密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也不想管,既然你拜我为师,改教你的我自然也会教你。唔,你不肯告诉我姓名倒是有点难办,既然你说你姓原,六岁,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原小六怎么样?”
原小六颤抖的身体忽然拜下去,闷声道:“师父的大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徒儿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得不说些谎话来骗师父,待时机成熟,徒儿一定对师父和盘托出,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