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沉默下来,沈镜又挑开了帘子看向外面,梁宜浓低了头发呆,梁宜芳换了个坐姿,也静静地坐着。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到了王府门前,轿夫抬了轿子过来将三人抬到了内院。
沈镜三人到的不早不晚,因她是睿王妃亲妹,前来引路的下人对他们甚是恭敬。
沈镜领头带着两个妹妹进了园子,里面甚是热闹,三三两两的或闲聊或赏花。沈慈眼尖,见妹妹过来,老远便招了手,“镜儿过姐姐这儿来!”
沈镜扬唇一笑,向沈慈走去,及至近前,就听沈慈对她身边的两个老夫人介绍道:“这是我小妹,曾经母亲也带着上府里做过客,两位可还有印象?”
沈镜便面带微笑看着两人,两人细细看了她一会儿,国公夫人皱眉猜测道:“可是好些年前在我家和我稚儿打架那小姑娘?”
沈慈捂嘴一笑:“可不就是么,小时候调皮捣蛋的,让我娘操了不少心。那次与令公子打了一架后,回去直接让爹爹罚跪祠堂里,还不给饭吃。”
沈镜抚额,原来她这么凶猛呀,怪不得名声差。另一位夫人慈爱地开了口,“你这么一说我也记起了,在我家里爬假山摔了下来。”顿了顿,又问:“如今一晃那么些年,竟然都嫁做人妇了。”
沈慈这时候才笑着为妹妹介绍两人,“这位是镇国公府的李老夫人,这是襄阳候府大夫人,”随即转头对着沈镜道:“以前什么宴会你都反感参加,两位夫人忘了你的样子,却还记得你的事情,羞不羞?”
沈镜还未说话,襄阳候夫人常琳公主便道:“怪倒是忘了你的样子呢,原来宴会都没参加呀!”
沈慈看她一脸郁闷的表情,笑道:“是啊,小时候调皮捣蛋,家里除了爹爹对她严厉,倒是都宠着,她耍赖不参加宴会也没谁舍得逼她。”
沈镜嘟了嘟嘴,小女儿姿态毕露,“其实你们应该庆幸我没去,不然多丢你们的脸呀!”
一句话将几人都惹笑了。
沈慈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还有理了!”顿了顿,语气忽而一转,幽幽道:“如今看她做了媳妇,稳重了不少,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欣慰的,可怪异的是我竟觉着心酸,总觉得她一直都应该是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
李老夫人和常琳公主虽不知沈家这二小姐具体处境,却也明白其中龌龊,只隐晦地劝了几句,说些“孩子总归要长大”之类的话。
常琳公主笑道:“你便是看我,以前父皇和母妃也是宠得紧,上房揭瓦的事常做,现在不还是要管着一大家子。”觉得气氛低迷,她又一笑:“所以镜儿这孩子很投我缘,要不是已嫁做人妇了,我都要把你讨回来,做我儿媳妇呢!”
“……”沈镜先是无语,后面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不就是齐稳他娘吗?她悄悄看了眼站在自己身侧的梁宜浓,只见她规规矩矩地站在一侧,却显得很拘谨,心下叹息,她这样的表现大概入不了常琳公主的眼,心想要必得多带她走走,练练她的气质。
“那是镜儿与公主无婆媳缘。”沈镜客套道。
常琳公主似是刚看见梁家两姐妹一样,“这是梁家二小姐,这位姑娘面生得很。”
这梁宜芳跟着沈氏参加过的宴会怎会少,别人认识她也没什么奇怪,此刻听到常琳公主的话,她马上面带微笑的接了话,“小女荣幸,难为公主竟然记得。今天听说大嫂要来做客,我也甚是想念大表姐,就央求大嫂带我过来了。”
沈慈眯了眯眼睛,没出声讥讽。常琳公主对此等阿谀之话最是反感,且从女儿处听闻这梁宜芳人品不好,自是不喜,只不冷不热道:“见得多了自是记得。”说完也不看她,只对沈镜道:“也不给伯母介绍一下这位小姐。”
梁宜芳自是听出常琳公主话语里的讽意,一瞬间涨红了脸,低了头再不敢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