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公子这回慢了点。”龙葵在山脚见到段浪归来,一个扑通跳起身挥手,段浪走近之后亲昵地揉了揉龙葵的脑袋道,“已经很快了,这山路难走,耽误了点时间,不然还能更快。”
“都解决完了?”龙葵睁着大眼睛见段浪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道,“那走,说好带我去吃大虾的。”
“走吧,一起去吃。”段浪点了点头,没有理会周围的人,直接带着龙葵往南京走去,至于为什么不去苏州松江,原因很简单,事情已经办好了,可以去找找那个有趣的武夫聊一聊,若是能够切磋一二,那更是好极了。
南京城福王府,苦心孤诣研究诗文的朱云华放下了手中狼毫,松了松浑身筋骨,距离南京府试只剩下两天时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打磨,朱云华觉得自己的机会不小,拜谒了性情有几分古怪的唐寅两次,所获皆是不凡。
“云华,我进来了。”屋外朱嫦笙的声音打破了朱云华的思索,接着便看到朱嫦笙将一封书信放在红木桌上道,“走的是顺天府的官路,云华你在那边也有熟识的人?”
朱云华接过信封看着上面用娟秀的腊梅小字书写的“兄亲启”三个字,嘴角露出了几分笑意道,“是云华在余杭交到的好友,名为南竹,若是有机会,可以给阿姊介绍一下,阿姊若是见了想必也会大吃一惊。”
“南竹,听起来倒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朱嫦笙捂嘴轻轻一笑,接着倒在朱云华的床榻上道,“云华,再有几日就见不到我了,可会想我?”
朱云华一手打开信封轻笑道,“自然是会的,若是想极了,便去武当山找阿姊,武当山也是天下道统所在之一,此生若是不亲眼去看一看,实在是一件大憾事。”
“那阿姊便等着你,正好也带阿弟你去看看我师尊。”朱嫦笙说罢,便在榻上慵懒地松了松腰,不再吭声。朱云华便安然的看起南竹所写书信,片刻之后,眼眸之中露出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欣慰神色,晃晃脑袋提起狼毫便开始书写回信,心里也打定主意,若是此番府试拿了功名,便去白鹿书院看一看,至于之后的举人,朱云华并没这般打算。
床榻之上,朱嫦笙看着朱云华提笔书写的模样,眼眸拉的很远很远,看到了自己小的时候,也有那么一个人提笔落字。
“他爹,嫦笙这孩子寿宴之后怎的天天往云华那里跑,虽说是姐弟,但若是传出去终归是名声不大好呀!”庭院外,张夫人一脸愁色,对于自家女儿每天找朱云华心里满不是滋味,自己虽然没有看不起朱云华的意思,但自家女儿理所当然还是更看重一点。
“这事情你不用担心,他们二人没有那个意思,至于嫦笙,想管也管不住了,这脚长在她身上,如今一身本事,把南钱军的一些将领拎出来恐怕都不是对手。”朱长训心思不在此,拍了拍自家爱人的肩膀,“你把云海看好便是了,这孩子亲近你,嫦笙,我来看着便是了,至少不会出什么纰漏,你也知道她的性子,若是逼得紧了,以后再也不回来就不大好了。”
张夫人闻言,也只能叹息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朱云华的楼房,转身去找朱云海了。
朱长训等张夫人走远之后,过了许久方才靠近屋子,敲了敲门道,“云华,叔父能进来吗?”
屋内朱云华笔尖一顿,旋即应了一声,起身对着进来的朱长训行了一礼之后道,“叔父前来可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事,只是府试近了想来看看你的情况。”朱长训微微颔首,瞥眼见到朱嫦笙一副好死不活的样子躺在床榻上摇头道,“嫦笙,你这般样子真的不大好。”
“爹~~”朱嫦笙坐起身子托着腮嘻嘻笑道,“爹亲就让女儿难得放松下好吧,在武当山那也不能做,这也不能做,女儿已经被憋坏了,难得在云华这里放松下,爹爹要是还不让,女儿是真的难受死了。”
朱长训闻言,眼眸之中流露着不少的悲楚和心疼看着朱嫦笙喃喃道,“嫦笙,真的累了不做了好吗?爹还在,便保证这世上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朱嫦笙摇摇头道,“爹,家里面除了云华,也只有你懂女儿的想法,这事情既然要做,女儿便没有停下来的道理的,爹你就好好照顾好云海便是了,女儿不劳烦爹爹操心的。”
朱长训一时之间似乎苍老了不少,重重的叹息一声坐到了边上看向朱云华,“云华,府试之后你打算去哪里,之后又打算去做什么,不妨直说,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你不放心我,也可以放心嫦笙是不会对你不好的。”
朱云华将狼毫一放看了两人一眼,“府试之后,打算先去一趟白鹿书院,之后再看有没有机会去一趟北方,之后去看看王先生和师傅的故乡,至于再远的,目前也没有个着落。”
“往北走好,最近一段时间千万不要往南方走,那里接下来有大麻烦。”朱长训没有对二人有什么隐瞒,左手成掌,右手握拳一撞道,“要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