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会>奇幻小说>山河百景图 > 第十七章 脱险
    江风向北,大大利于魏钟贤一行人的追赶,因为三娘一行人的耽搁,魏钟贤的船队便追上了吴钟朱云华两人,然而在魏钟贤准备扩散船队包围的时候,那太湖的转角却是驶出了远超魏钟贤船队的船阵。

    一艘艘足有十丈之高的楼船并排驶出,将整个太湖都似乎拦断,那最中央那足有十几丈之高,百米之长的巨大楼船上,有如谪仙的朱云海对着朱云华挥了挥手笑道,“云华弟,为兄,来接你了!”

    言罢,朱云海冷眼看向对面的魏钟贤,右手一挥,身边的中年将领拔出腰间长剑,登时百艘楼船,数万甲士齐刷刷的拔出背后长弓,直指魏钟贤方向,数万南钱军齐声声一喝。

    “滚!”

    声势浩大,恍若雷霆奔涌,又若海水怒啸,直接将魏钟贤一行人惊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是恨恨的扫了一眼朱云海,带着浓烈的不甘转身离去,朱云海也未曾追击,等到魏钟贤一行人彻底没了总计之后,方才驱使着楼船,派人将朱云华一行人接了上来,而此时,老陈也是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云华阿弟,为兄若是早知道你会遭逢如此阴谋,必然带着万名南钱军从余杭护送阿弟来南京,王先生也不必因此殒命。”朱云海脸色十分落寞,连带着朱云华也是一并浓浓哀意,屋中一片沉寂,直到老陈哈哈的揉了揉肚子道,“大少爷,这几日提心吊胆,小少爷也都没吃上什么好吃的,不如先安排点吃食上来?毕竟小少爷也是受了点伤,不补充点气血难免伤势恢复的慢。”

    “阿弟哪里受了伤?!”朱云海面色微微一变,不等朱云华开口便喊道,“寇伯,麻烦叫几个大夫上来给云华阿弟看看伤势,顺便让厨子准备点好吃的吃食,速度要快!”

    朱云华见朱云海如此急切,一时之间心里颇为动然,“云海兄,此番如此大张声势前来,怕又是要被王爷责怪了,此恩,云华,感激不尽!”

    朱云海闻言,摇着头将朱云海扶到边上坐下道,“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如此见外,此番说到底还是为兄太欠缺考虑了,父王他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没想到这一点,若不是父王准许,为兄也带不出如此人马。”

    “那必然也是云海兄从中死命恳求!”

    朱云海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见医生上来,连忙就让其给朱云华看了下脉络,开了几副大体无差的汤药之后,便等着菜肴上来,边吃边说,倒真是一幅和谐画面。餐桌一角,吴钟大口吃了几口肉喝了几碗酒,然后看了眼老陈交换了下眼神之后如释重负的笑了笑,起身看向朱云华道,“徒儿,既然你也已经安稳了,为师,便走了。”

    “走,师父要走去哪里?不随云华一起去南京吗?”朱云华面色微微一变,看向吴钟,后者不肯与其对视,背过身挠了挠脑袋笑道,“为师去那地方干嘛,又不是没见识过,为师只是要去做最后一件大事!此事,非做不可!”

    “吴老前辈要做何事?大可不必着急,若是云海能够帮忙,自然不遗余力!”朱云海眼中闪过几分谋划,吴钟却是头也不回哈哈笑道,“若是老夫年轻几岁,免不了叨扰叨扰王子,只是如今这事,别人也帮不到什么忙,就让老头子我一个人去一趟,日后,还是麻烦王子多多照看一下我这不争气的徒儿。”

    “徒儿,好好练拳,老夫会好好看着的!老夫,去也!”说罢,吴钟便纵身离开了楼船,朱云海眼眸之中的遗憾一闪而过,看向朱云华,后者已是双眼微红,如同失了神一般,低叹一声,也是离开了房间,将此地留给了朱云华独自一人。

    “少爷不必伤感,有些事,非做不可,纵使结果不大好,也比不做好上太多!”老陈缓缓站在朱云华身后,搭着朱云华的两个肩膀拍了拍道,“少爷的肩膀越来越宽了,这要担起来的东西也越来越重了,不过,这才是人生呀,年轻时,担当的多了,老了,拿出去的才多,少年人,怕什么?”

    “老陈,我很怕,我怕自己担不住父亲给我的名声,我怕自己担不住王先生的教诲,也怕担不住师父他老人家的拳头分量,我怕我承受不住了。”朱云华沉默许久,握住酒杯的手紧紧攥住,“但是他们给我的这份期望,我想去撑住,怕是一回事,但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累,苦,痛我都不怕,大胆去做,无论结果,相信他们都不会太责备我的。”

    “少爷如此想,那便是最好不过了。”老陈嘿嘿的笑了笑,搓了搓手掌感慨道,“老爷和夫人若是能够见到少爷现在的模样,想必是很开心的。”

    朱云华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回想起记忆中那极为模糊的双亲模样,不再言语。

    此后,朱云华坐着朱云海的船阵往南京而去,一路之上毫无阻碍,在应天府的地盘上找南钱军的麻烦,那是活够了的人才会做出的事,而随着船队驶入南京之后,应天府周围各地的酒楼都是出现了形形色色的走贩游侠,说着那朱云海率万名南钱军救援朱云华的事情,将其中凶险麻烦描绘的有声有色,一时之间,朱云海的风评在周围几府又大大提升。

    余杭城,正在老苏酒肆中坐立不安的南竹听到酒客的谈话,已经不安当许久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那一边的老苏乐呵呵的笑了笑道,“你这孩子,跟你说让你放心你不信,云华不是个命薄的人,你呀,只是白白操心。”

    “先生说的有理,但人情却不是这般讲理,学生虽然想要静心读书,但一坐下来,满脑子想着便是云华有没有出事,此番虽说是逃过一劫,但其中巧合太多,光是听这经过春秋笔法渲染的说辞,根本难以了解真正情况。”

    老苏闻言眉毛一跳笑问,“看出来了?这些人来自何处?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