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边上的河畔,雨笙看着灭心和尚纵身离去,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然后一把拉住一心小和尚的肩膀晃着惊呼,“小和尚,你家师父这么厉害啊,那你怎么就一点本事都没有呀!”
一心小和尚晃着脑袋心情并不开心,“师父既然都这么厉害了,还要我去帮什么忙,我就安安静静的陪着师父就好。”
“那你怎么不开心了?”
“师父这回去帮忙,肯定会沾染上不好的事情,那用剑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而且有这么多人找那个朱云华麻烦,他肯定是惹上了很厉害的人,我虽然傻,但也是知道我们佛门中人不应该去招惹这么大的是非的。”一心小和尚嘟着嘴,十分不开心的看了眼朱云华,不过相比于上一次,这一次也只是不开心而已。
“你师父这么厉害,不怕的!”雨笙摸了摸小和尚的脑袋嘻嘻笑道,“你若是真惹上了招惹不起的麻烦,可以来找我,我敢打包票,再大的麻烦也能解决!”
“就你这小不点?”一心小和尚撇着头上下看了眼雨笙,眼里写满了不信,感受到雨笙的小手又爬到了自己的耳边,连忙改口道,“小僧信,小僧信了,若是有麻烦,一定来找雨笙施主,雨笙施主若是有什么麻烦,也大可来找我,小僧也会尽力帮你的!”
一心小和尚拍着自己的胸脯,那副被迫认真的模样把雨笙逗得一乐,一指点在了一心小和尚的脑门上道,“就你这小和尚,现在不如我,以后也打不过我,还是让我来好好保护你!”
一心小和尚揉着脑袋不在回话,那身后的老嬷嬷一脸恬淡的看着两人,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微微翘起,接着面色一变,转身看向东方,“小主,自己找个地方躲好,有人来了。”
雨笙闻言,连忙听话的带着一心小和尚跑到了隐蔽的芦苇丛里,而老嬷嬷也看到了来者,一身黑色褂衣,上面绣着龙头鱼身的雕饰,腾跃于黑衣之上,腰间挂着一柄普普通通的横刀,眉眼冷峻,看着老嬷嬷的眼中仿佛只有死路的结局。
“果然不愧是总户,鼻子就是灵光的很,怎么,不多带点人马?”老嬷嬷没有多少慌色,见来者不吭声,只是拔出腰间的那一柄长剑,朝着自己走来,老妪的脸色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了自己的双环。
那躲在一个树洞里的一心和雨笙两人,紧挨着对方,一心小和尚苦着个脸不断地念诵着佛经,冷不丁的又被雨笙一敲脑门,“傻和尚,你在这样吭声,把别人引过来怎么办。”
“雨笙施主,你要躲起来就躲起来,拉着小僧做什么,你说大家一起躲也可以,为什么偏偏要躲到这么窄的地方啊!”一心小和尚指了指两人紧紧黏在一起的手臂,眼泪都要喷出来一般,“小僧这样回了寺庙,怕是要被雪茶暴打一顿了。”
“她敢?!”雨笙一拍一心小和尚的脑袋,“你的脑袋只有我能拍得,别人都碰不得!”雨笙趾高气扬的昂起了下巴,对于这个未曾蒙面的雪茶可谓是敌意满满,要不是知道她比一心小和尚大上不少,自己怕是要走到哪菩提寺好好看一看了。
一心小和尚苦着脸抱着自己的脑袋,第一次觉得,雪茶是这般温柔,读书人说的一山还比一山高,倒是真的没有错。
两人低声呢喃之间,却猛地听到远处一道老妪凄厉的惨叫声,声嘶力竭,听到此声,雨笙浑身一颤,就要冲出树洞,却是被一心小和尚一把抓住,出奇的露出了几分肃然,“你要做什么!”
“嬷嬷,嬷嬷出事了,我要去看看!”雨笙再没有先前的安然,一脸慌张,眼角也带着晶莹的泪水,让人一眼看去,心就一颤。一心小和尚的手却是越发的紧,身形迈出一步,将唯一的树洞口挡住道,“去干吗?去看你嬷嬷死状,然后再自己送死,白白浪费了你家嬷嬷的性命?”
“你嬷嬷若是没事,自然回来找你,若是有事,更是不希望你出来,这一次,小僧不容你做主,小僧非要拦着你,你若是要出去,先把小僧杀了!”一心小和尚一脸决然的坐在了树洞门口,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雨笙,后者梨花带雨的踢了一心小和尚一脚,没有多少卸力,“你走开啊,那是我最亲的嬷嬷了,仅有的,真正关怀我的人啊!”
挨了化劲境界的一脚,一心小和尚胸口一闷,强忍着道,“正是因为最亲,你也更不应该出去,白白让她痛苦,你要想,什么才是你嬷嬷最想看到的。”
雨笙似乎失了方寸,根本听不见一心小和尚在说什么,一脚一脚,只不过几下就将一心小和尚踢得满身是伤,嘴角溢出一道鲜血,也正是这一抹鲜血,似乎勾起了雨笙什么记忆,失神的站在原地,然后瘫坐在了地上。
一心小和尚见雨笙安静了下来,皱着眉头朝着雨笙的方向挪了挪,看着雨笙一脸心碎,没有一点先前的朝气模样,一心小和尚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揉了揉雨笙的脑袋轻声道,“没事,还有我在,我说了,有什么麻烦,我来帮你,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
雨笙听完,再也止不住的一头栽进了一心小和尚的胸口,无语凝噎。
另一边,老嬷嬷已经倒在了地上,双眼当中写满了惊骇和不甘担忧,那黑衣总户面无表情的来到老妪身边,也没有多问几句,只是拿起那一柄普普通通的绣春刀,落下,拔起,落下,拔起,鲜红的鲜血落在脸上,中年人却是越发的激动癫狂,足足数十刀之后,这黑衣总户方才一甩绣春刀,将毫无血渍的绣春刀装回鞘中,然后看了眼,随便找了一个方向离去,而那方向,与雨笙一心小和尚的位置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