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吗?”江筠儿执拗地问。
“......”
桃花眼的男人倚在马上,飘飘的衣摆一侧从江筠儿手臂划过,凉飕飕的,半点儿温度不带。
他从前总是或是调侃或是漫不经心地笑着,她也见过他正儿八经的模样,眉目带肃杀的模样,像现在这样,沉默的,甚至有丝无可奈何的,确实是没有见过。
江筠儿的心冷了下去。
如一注满怀期待点好的烛火,放于窗上,风一过便只剩了烟雾。
从来说戏子无情。这些时日她听过不下百次这样的话,女帝这样告诉她,朝臣这样告诉她,连身边的猪朋狗友也常说这样的话,这是个普天下大众都懂的一句俗语。可它万万不该出现在舒广袖的嘴里。
舒广袖倒也没说出来,那层意思不在话里,却无时无刻不透着这个意思:“殿下,海曙国女子十六岁,当明事理,顶天立地,不可......”
“行了。”江筠儿牵了牵嘴角,轻轻一笑,好像刚才说那什么八抬大轿的人与她无关,“天晚了,我忘了同府里吩咐,赶明儿天气晴朗,舒公子再看看自己愿意住在哪间屋?”
舒广袖一愣,这时候他兀然发现自己也不能算毫不芥蒂。但话已说出口,他只忽略了心中那点不适,笑了笑,俯身在江筠儿眼尾落下一吻。
江筠儿不躲不闪,身体却随着这个吻凉成了一块一块。
这意味着他没有挽留,他或许是对孩童不懂事的纵容,对情人的温柔,令人心悸,却也执拗地表达了自己的不认同。
她拂袖而去。
又过几日,舒广袖住入宁王府,成为宁王第一个承认带进宁王府的人,成为京城人茶后笑谈很长一段时间。
他的院落挨近江筠儿,装修规格也同江筠儿的住处一致,配有贴身近侍两人,与王夫的待遇别无二致。
宁王府上下对这位青楼出生的公子面上敬畏,不敢造次。他们对他充满了好奇,其中不少各方探子多次想要试探宁王对其的重视,后来多传出宁王对他宠爱有加。
只有当事人知道,他进来以后,江筠儿一次都没有主动来找过他。
“人是你要的。”何闻莺这些年跟着江筠儿学了不少新鲜词汇,说话也有了那么个意思,“全京城都看着你收货的,你现在说要退货,是不是晚了?”
江筠儿横她一眼,灌了一坛酒。
何闻莺急忙拦她:“殿下,祖宗,你可别在我这里喝醉了,不然明天人传的就是宁王有磨镜之好,重金购妓子在府中只是为了掩盖与何某的恋情......”
“你想得美。”江筠儿一叹。
何闻莺又问:“从前也没听说舒公子与谁共寝过,你现在这样,难道是因为舒公子有什么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