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却猛地降速,紧接着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覆上了宋晚的眼睛,伴随着一点淡淡柑果香。
过了几秒,那只手收了回去。
宋晚掀了掀眼皮,侧头看向白煦。
“刚才路上有个人耍酒疯,姿态有点不雅观,已经过去了。”白煦伸回手,轻声说。
“哦。”宋晚点头,没说什么。但她已经从后视镜里看见,方才他们路过的,并不是醉酒的疯汉,而是一只倒在血泊中的流浪狗。
那只流浪狗显然已经死去一段时间,孤零零的骨瘦如柴模样,内脏都被撞了出来,底下的血泊也变成了脏污的黑色,尸身围绕着一些飞来飞去的蚊蝇。横死惨状的确阴森可怖,很容易吓到一般的柔弱小姑娘。
然而,她早已不是那个会晕血的柔弱小姑娘了。
宋晚没有戳穿白煦的善意谎言,而是礼貌附和道:“谢谢。”
白煦朝车头的暗盒点了点:“你右手边有口香糖,麻烦递一枚给我。”
宋晚打开暗盒,果然看见一盒口香糖,草莓味的。
她剥开一枚递给白煦,随口问道:“你也吃这个牌子的糖?他家挺小众的,厂子已经快倒闭了。老厂主和他子女的经营理念不合,一个坚持走手艺人的精品作坊,一个想卖了厂子做地产。”
“这糖不是你自己推荐在朋友圈的么?”白煦笑了,“他家是你第一次负责尽调的工厂。你当时明明是去收购工厂的,结果回来却在朋友圈发了一大堆宣传广告,号召大家支持国货,支持老手艺人。”
“哦。”
“现在坐汽车还是会不舒服吗?”白煦问,放缓了车速。
宋晚摇头:“不会,现在我三天两头地就出差,哪有那么娇惯。”
“但还是不敢学开车?”
“不敢,有点车祸ptsd。”宋晚自嘲,“考了两回都没考过,干脆就不准备再考了。”
“也有你考不来的东西。”白煦笑。
“我又不是锦鲤,怎么可能什么都能考过?”宋晚挑眉。
“你高中那次车祸严重吗?”白煦找着话题,“我当时听说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不是废话么?”宋晚无聊地划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答:“严重你现在也看不到我在这里活蹦乱跳。”
白煦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