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嘿嘿一笑,最近他都跟谷雨忙,虽然天天也挺开心,但也挺想和村里的小伙伴们玩耍淘气一番。这两种快乐是不一样的。昨天回来的路上,村里的狗蛋儿说地里草都拔得差不多,大伙从地里解放出来了,正想着去附近溜溜兔子打打鸟儿呢。谷雨这么一说,夏至当然乐不得。半路上他便和二人分开,转头望村里跑,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们。
谷雨挥着布条鞭子赶鹅,二狗子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路上偶尔她说几句,也不见他回答。好在谷雨也不需要他回答,基本上都是谷雨在给二狗子讲田里庄稼的情况,也不在意他听懂听不懂。
到了水边,谷雨把鹅群赶到水草茂盛地区,一回头见二狗子没了身影。她以为他没跟上,大声喊几声,告诉他一会儿去浅水湾的大方石头那等她,远远的像是听到他的回应声。她也没在意,又朝鹅群方向走去,也就错过了有两道身影从她背后出现又消失。
此时的二狗子,在距离谷雨不远的路上停下,他面前是一位身形高大面身着劲装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
中年人抱拳拦住他,肃穆道:“二公子,请您回京。”
二狗子面无表情的说:“你们公主府的人,会好心让我回去?既然找到了,是我命里该绝。但是别在这动手,吓到过来过去的人,一会儿我跟你进山,找个偏僻的地方再动手。”
男子呵呵一笑,眼里嘲笑毫不掩饰,生硬的说:“少废话!”伸手便要抓他。
二狗子向后退几步,冷喝一声:“放肆!我再不济也是主子,你要杀便杀,还想折磨我不成?”
男子上前抓住他,黑着脸不耐烦的说:“哪那么多屁话!让你走你就走得了。当谁都跟那个不要脸的妖妇娘一样天天净想着坑害别人?”
虽然他也不喜欢他娘,但是被别人骂她,他当即感到羞辱,二狗子顿时拳打脚踢的,想要挣脱被他拽着胳膊。
男子是一位练家子,当然不会容他得逞,两手上去就要扭住他。这时另一个人蓬头垢面一瘸一拐的跑过来,双手在二人中间拉扯一番,三下两下就将两个人撕开。此人把二狗子藏在身后,对一脸怒容的男子好言劝说道:“冉大哥息怒,先别动手,看在他是世子弟弟的份上,你也不该动手是吧?”
冉大哥哼了一声,说道:“姓张的,要你多管闲事!麻溜带他回去,省得他那个尊贵的‘二夫人’娘,又像疯狗一样到处瞎嚷嚷,说我们公主要害你们狗屎什么府的宝贝疙瘩!听着就脏耳朵!烦死了。”
此二人均是侍卫,不同的是,冉侍卫是公主府的,张侍卫是国公府的。
张侍卫陪着笑脸忙说:“是是是,我来劝,我来劝,您旁边歇一会儿。”张侍卫转过头,对二狗子抱拳行礼,说道:“二公子安好,属下张玉成,是国公爷外院三队教头,此次奉命寻找公子,请公子跟属下回京。”说着,奉上家徽信物。
二狗子看过之后,扔给他道:“不回去,跟国公爷说就当我死了。“他仰起头对着冉侍卫说道:”这次正好不就是匪徒抢人吗?死个人多名正言顺。”
冉侍卫双目一瞪,当即伸手就要揪住他。
这明晃晃说是公主府设计杀人,张侍卫脸上一抽,回头忙示意冉侍卫别生气,又立刻跟二狗子劝解道:“二公子误会了!这回您蒙难,真是意外。那伙匪徒我们已经抓住,也审过了,还移交官府,与京城任何一处都无关。您跑出府里跑的悄无声音又随意,我们都找了好久,公主她老人家忙的很,怎么可能注意这些呢?再说,能这么快找到您,还多亏大总管去求冉大哥带的人帮忙。是他先发现您的玉牌出现在这一带,后来我们才找过来的。”
冉侍卫眉头一挑,轻蔑的说:“那是,我们世子爷大破红毛蛮族,连夺西北四座大城。公主和圣人都高兴着呢,哪有功夫理你们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儿?”
二狗子哼一声,心想:恐怕国公爷也跟着高兴得很,根本没有时间关注他吧?他语气不善的问:“公主府好心帮忙找?怎么可能?”
冉侍卫推开阻拦他的张侍卫,对二狗子眯着眼睛,压低嗓子冷飕飕的说:“国公府里你是公子,但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记住:我们公主要是想弄死你,就像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更不可能让你长这么大,还有命在这里诋毁她,明白吗?”见他怒目而视,脸上通红,冉侍卫豁然笑了,一脸轻松的说:“说白了,从始至终公主殿下压根就没把你和你们放在眼里!同样,我们公主府的人,也瞧不上你娘和你祖母干的那些恶心事儿。这次奉命找你,是因为我们世子爷在外面拼死拼活打仗,在他得胜归来的那天,不能背上杀害手足的污名,明白了吗?所以你,好好的、老老实实的活着!”
二狗子愣住,原来他和他娘,在公主眼里是这样?跟他娘说的不一样?一个侍卫都能这么看他们,难道他娘说的是假的?他神色灰暗,硬撑着发紧的嗓子,生冷的对张侍卫说:“我不回去。你们也看到我还活着,回去如实也有交代了。”
冉侍卫横眉立目道:“不行,必须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