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骨在这里历经风吹日晒,早就风化得十分酥脆,莫说杀人,能不能完整拿起来都是问题。
“小挽,你在干什么?”穆弘白睡得浅,一点声音就把他吵醒了。
“我——害怕,穆弘白,它这样看着我睡不着,我想把它移走。”
别人说谎时,言不由衷,一双眼睛左右躲闪,钟挽确是目不转睛,张口就来。仿佛真的是被这副头骨吓到了。
半响,钟挽也不知道穆弘白是否信了,只见他起身,抱着钟挽回到墙角。少年身形还很瘦弱,但很有力,抱着她时不摇不晃、格外沉稳。
把钟挽放到墙角坐下,替她盖好衣裳,穆弘白转身就去把那副庞大的头骨搬走。
他一碰到头骨就碎了,他便将头骨彻底碾碎,说道:“你受伤了,有什么事告诉我,让我来做就好。”
夜渐渐深了,寒冷和剧痛让钟挽难以入睡。
雪花默默无声的飘零着,钟挽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环响。
她扭头,穆弘白远远坐在一边,少年眉目清朗,不好意思的回望着她。
他饿了,自来后山,他已经两天没有进食。好在这里到处是雪,并不缺水喝。
“你饿了吗?”
“没有,我不饿。”紧接着,又是一阵令人难堪的响声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钟挽在衣襟里摸了摸,意外的摸到一枚被压变形的白玉豆沙糕。乳白色的糯米糕皮已经破了,露出里面软烂香甜的豆沙。
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寒冷坑陷里,是那样的秀色可餐。
钟挽捏着那枚白玉豆沙糕,递到穆弘白面前:“你吃吧,我还有一枚。”
穆弘白不接:“你吃,你比我小,比较容易饿。”
钟挽把糕点扔到他身上,让他不得已接住。
她把两手插到腋下,以此取暖,眼帘微眯,满不在乎的说:“叫你吃你就吃,你吃了,我再吃我的,否则我就不吃了。”
穆弘白这才勉为其难的接受钟挽的好意,即便是饿到极致,他吃东西的动作也很慢,小口小口的咬着,乳白色的软糯糕皮,香甜粉烂的豆沙,满足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填补口腹空缺。
钟挽扭过头,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
终于吃完了,穆弘白催促道:“小挽,你快吃,我已经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