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衙门开堂,黎明起,远方天空泛起了肚皮白。

    公堂上。

    衙府官员刘有才坐立正北方,头上顶着乌纱帽,其头上房梁正挂着一块方形牌匾,上有“铁面无私”四个大字。

    开堂后,刘有才迅速于林放口中了解了情况,又唤来那个迎英楼伺候栀子沫的婢女小翠。

    “几位大人们本是喝酒尽兴,然后栀状元喝醉了,奴婢便扶着他到厢房去睡下,岂知进的是如小姐房间。等到夜半了,丞相大人得知奴婢将栀状元送去的厢房正是如小姐下榻的房间,便带着奴婢去找栀状元。谁知到了房间,如小姐居然…居然自尽了。想必生前遭了一些折磨,不然,如何要用自尽来保留自己的清白呢?”

    小翠跪在栀子沫旁边,哭泣着诉说经过,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偶然间与栀子沫冰凉的目光撞上,她忙挪开眼,心里歉疚,却只能低头咬死这一说法。

    蔺毕冷偏过头去,微红着眼,一副不愿再听此事的样子。

    林放在刘有才耳旁低语几句,随后刘有才对小翠呵道:“如小姐是否是自尽,还未可知。大胆女子,不可妄下判断!”

    小翠颤抖着,“是,奴婢知错。”

    刘有才又向栀子沫道:“你在迎英楼所说不无道理,你既是醉酒入了房,当时房内又无人。若如小姐回来进到陌生男子,必定会呼唤人进来将你赶走,而非这样死在你的身旁。极有可能是有人先杀了如小姐,再嫁祸于你。忤作何在?”

    有仵作从一旁出来。

    刘有才道:“你且先验尸。”

    仵作应声,半跪着在一旁查看如小姐的尸体。由于此案件当堂对峙,因此忤作验尸也须得当堂过。

    蔺毕冷只轻轻往忤作那边瞟了一眼,二人于暗处对视,随后各自挪开。

    刘有才对栀子沫道:“你虽然为自己辩白了,但并不能完全洗清你的嫌疑。”

    说完他看了眼林放。

    林放出言:“你忽略了一点,你的这些推论都是建立在你已经喝醉的份儿上,那如果,你是装醉呢?因为你装醉,进入房间之后睡着,听到如小姐进门,然后对她见色心起。”

    栀子沫微没有就酒醉一事继续下去,而是道:“林捕快的说法看似合理,其实也不对。首先我并没有装醉,再者,由丞相大人所言,我酒醉后见色起意,使如小姐不堪受辱而自尽。而林捕快的意思,也是我装醉,然后见色起意,强迫如小姐而致使她意外死亡。”

    她顿了顿,又道:“那如果说,我有人证呢?证明我不是对如小姐见色起意,如小姐也不是因我而自尽呢?”

    清凌凌的音色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站在堂中的少年衣裳整齐,碧玉插进发顶的团发中,因未足二十岁,未行冠礼,头发只用玉簪固定。而他周身的气质却让人恨不能膜拜,白衣加身,皮肤又白皙的仿佛在烛灯下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