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近日四野之中,有一群神秘方士,广施符水,治病救人,又屡退妖魔,其威德事迹大为流传,在一些地方上影响力日益深远。
还有不少生面孔流窜数郡,为这些方士鼓吹造势,这群人的领袖自称为天符圣师,为天上神仙下凡救世,百姓皆深以为然。
虽官府听闻此事多有贬斥,但念其有善举故未禁行,对其人的崇拜仍在百姓之中暗传,凡信此圣师者,皆取一符别于腰间,引为信物,虽此刻青州局面仍如静水,但其下已然暗流涌动,杀机深藏。
因为星云门近来田道非与各位长老都忙着恢复大阵运转一事,无力他顾,故而请托李均尘暂时为星云门传经长老,为星云门众弟子授业解惑。
田道非还有意让李均尘留下一脉传承,只是李均尘此刻没有这份心思而已,非是他不愿收徒,而是他对弟子要求极高,如今尚未有入眼之辈。
虽然李均尘并未深修星云门的道路,但毕竟也是看过《上元洞微星经》之人,以他阅历,博观此经后对星云门道路认知已经极为清晰,解答一些低辈弟子的疑惑想来是轻而易举的。
这日,天朗气清,阳光普照,李均尘端坐于传经台上,星云门正式弟子皆位于台下,他一眼望去,只见这些弟子站作三拨。一拨以世家人物为核心,一拨以拜山入门中的精英弟子为核心,这两拨弟子见了对面皆神情倨傲,颇有不和。
还有一拨是各脉长老亲传弟子,凌奕涵与李清陵也在此中,此类弟子地位最为超然,独处一方,但那相峙的两拨皆对这些亲传弟子十分客气。
李均尘略微一观,便知场上局势,但这些低辈弟子之间的圈子排斥与竞争想来田道非也是看在眼中的,既然他未曾阻止便自有其道理,这些弟子不出格的争斗对宗门发展也有好处,一为磨炼,二为制衡,他如今只是受托传经,故而并不会在意这些弟子间的龌龊。
李均尘正欲讲经,忽然见得李清陵站在台下一直对他挤眉弄眼,神情滑稽,不由微微皱眉,大袖一挥一道清风当即把这人扔了出去,李均尘言道:“再有嬉闹于堂上者,皆如此人。”
场中人见此皆面色严肃,沉心听讲,不少人知晓这位乃是李长老的俗世亲缘,未曾想真是一分面子也不给,说扔出去就扔出去了。
李均尘也并非不讲情面之人,不然何故传下《天遁剑诀》,只是公是公私是私,公事公论,私交自有他算,这也算是他给李清陵一个敲打,让他不要任何时候都没个正形。
正当李均尘在讲星经大道时,李清陵又灰头土脸地默默回来了,这次倒收敛许多,不敢再胡闹,李均尘深深看了他一眼,无有停顿,继续讲经。
“杓携龙角,衡殷南斗,魁枕参首。用昏建者杓;杓,自华以西南。夜半建者衡;衡,殷中州河、济之间。平旦建者魁;魁,海岱以东北也。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分阴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纪,皆系於斗。”
“东宫苍龙,房、心。心为明堂,大星天王,前後星子属。不欲直,直则天王失计。房为府,曰天驷。其阴,右骖。旁有两星曰衿;北一星曰辖。东北曲十二星曰旗。旗中四星天市;中六星曰市楼。市中星众者实;其虚则秏。房南众星曰骑官”
此言深合星神之道,阐述命理福祸与修法,场中众人皆静心倾听,但并非全然能听懂。
多数人略懂一半,思虑不解处,面有疑惑,还有部分悟性高妙,在李均尘讲经时已运转玄功,相互印证,颇有所获,不由大喜。
“此乃星修妙道,你们可细细体察,若有疑难处,今日回府深思,如仍不解明日再来问我。今日,我不会再讲星经。”
李均尘缓缓道,场中众人不少皆有困惑,正欲发问,却闻此言,不由止声。
这星经总纲包罗万象,可映照万千,从不同角度观读皆可有不同收获,非一言能概之。
故而李均尘让在场众人先思其经,自照本心,而非被常理所缚,待来日有所思考之后,李均尘再为之解惑,明其心性,顺其道心,哪怕同一句经典,也可因人而异给出数种回答。
“何为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