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小蛮匆匆奔进了自己的卧室,景墨也不知小蛮这是要忙些什么。
景墨一个人在书房里等待着,可是脑子却完全没有闲着。这一桩疑案的转变,一次次地出乎自己意料之外。那赖氏母子为何竟然如此狠心,要把秦氏的头斩割下来!但他们这样做又有何目的,现在为什么又将秦氏的头交在尚元吉手里?难道是要把元吉给吓疯吗?又或者是同谋之中,他们内部发生了什么不合,因而有人自动出卖他们的阴谋?景墨转念一想,不禁又疑惑起来。
莫非这是另一个人头?并非秦氏的?
会不会因为事机的凑巧,把两件不相干的事情碰巧凑在一起,才让事情一再出乎自己和小蛮的意料之外?这种两桩交汇,而让人迷惑的案子,自己和小蛮都是曾经经历过的。
不过这样的凑巧,未免太觉离奇,景墨又不敢轻信。
片刻之后,聂小蛮已急匆匆回到书房。他已罩上一件黑色的盘领窄袖衣,脚上也换上一双轻便的皂鞋,所以他下楼梯时脚步声很轻。他手中又提着一双同样的皂鞋,景墨见他的外衣袋向外突出,分明已藏了什么东西。
小蛮向景墨说道“景墨,你把这双皂鞋快换上了,大车已等在门外了”
景墨奇怪地问道“我们既然要乘大车,为什么还要换鞋?”
“自然是有用。现在时机很急迫,我就不跟你解释了,你就赶快换吧。”
于是景墨也就不再多问,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更换了鞋,两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妥当,便登上了四车。聂小蛮在上车时又向卫朴伏耳说了一句什么,又吩咐四车的车夫驱车往鱼市街而去。于是这辆大车便立即像风驰电掣般地开动起来。
车上,景墨忍不住低声问道“怎么我们往鱼市街去?
聂小蛮点了点头,他的嘴唇仍紧紧闭着。
景墨又问道“难道我们是要到冶山道院里去?
“正是,景墨你说得一点不错!”
“莫非你要去见见那个管冶山道院事务的杨径旺?”
“不是,我要去看尚元吉的母亲秦氏。”
景墨登时目瞪口呆,惊道“什么?我不是听错了?”
“小声些,景墨,别大惊小怪的。”
景墨的脑子一下子就全乱了,心想,小蛮怎么要去拜访尸体!以小蛮的性格来说,可说是极近于古板,不会是拿这种事来玩笑之人。那么,这句话难道有什么别的意思?
景墨突然心中一动,问道“聂小蛮,你到底要干什么?莫非你竟想开棺验尸?”
“对啊!你又猜对了!”小蛮说道从自己的外衣袋中摸出几件东西来给景墨观瞧,有一个油灯、一个铁锤,还有一柄推子。
景墨不禁大惊失色道“聂小蛮,你私自这么干,可是要出问题的。且不管大明律条,要是被人参上一本,你只怕是麻烦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