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白玉雕花的台面上还跪着宫人趴在地上洗刷石缝里的血迹，程锦一路下去这些宫人个个都抖的像寒风中的落叶，刷石面的手都哆嗦个不停。八成是自己太像个夜叉了。程锦心里不大乐意。
文武百官，总不能全杀尽了。杀的是那些具有潜在危害的“鸡”，被围着在旁看着的是“猴”。活着的这些被带刀的将士围在中间，就看着那些尸首一具具被归放整齐。
程锦走到这些人身前，将这剩下的几十号人一个个盯着眼睛看，看了一圈，她忽露出一个堪称和善的笑：“各位大人在想什么？”
有的人眼神畏缩，目光只与她碰了一下便哆哆嗦嗦的往后退；有的干脆头都不敢抬；也有的干脆装晕靠在别人身上。独独没有盯着与她对视的，因为那些人已经躺下去了。
“我也懒得与你们解释，这个皇帝，这个德行。”她漫步在这些人之间，森冷的铠甲吸足了腊月的寒气，冷的逼人“……不杀，留着过年吗？”
她确实懒得和这些人多说，这些人自出生起就被教育皇帝是真龙天子如如，在他们心里皇室和他们就不是一个种族的，自带圣光。皇帝说的话那不叫话叫圣旨，不管错的对的都是圣旨，哪怕皇帝让他们去死他们也要跪在地上谢恩。
所以别说反抗了，他们可能连想都没想过。
她一步步慢慢走着，一个个慢慢地看着，忽看见双澄净的眸子。她被那双干净的、仿佛洞察一切的双眼吓了一跳，后面的说辞都梗了一下。她盯着这双眼睛，将脑中的计算器对准这个人，计算他的神情，动作，心中所思所想。她一动不动的盯着这双眼睛，口中继续说着早就打好草稿的说辞：“所以于你们而言只不过是换了个主子，常言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有人想换回以前的主子。”她停顿了下，外人看来她的故作阴沉，实际上程锦在压制心底的愤怒。这个人的动作、心中所想，她脑中的计算器居然算计不出来！
“我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斩草除根的道理也算懂得。”她心里压着火，这句话超常发挥，说得阴毒又狠辣。
连接着系统终端的视网膜再次将这个人全身上下的数据扫描了遍，得到的依旧是衣服料子、皮肤状态这样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垃圾信息。
程锦火了，她气的快走几步，逼到这人面前：“你是谁？”
其他人都被她这气势汹汹的模样吓的一哆嗦，有个年纪大的直接软倒在地上。这人依旧不为所动，眼睛如雪花落下般轻飘飘的眨了下，从容作揖：“在下钦天监的太史令，宁流川，从……”
还是扫描不出来？
“拉下去。”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她这次任务的时间只有两个月，到现在连任务目标都没出现，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旁边即刻有人来架住这人的胳膊，往那死人堆拖。
“等等，”她眼角分了片余光过去“宁……什么川是吧？先把他关起来。”
宁流川被架着半拖下去，一位带刀侍卫小跑着上来：“朝中武将家眷已全部收押。”
程锦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地上那一排排尸首上：“将他们都送回去，梁主将去哪里了？”
侍卫“呃”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程锦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偷懒去了。
“将他拽起来，告诉他我令他务必亲力亲为，盯紧每一户人家。”
侍卫利落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