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的弟子?”
江季冬皱眉看着这站在药园外的青年,生得倒是高大清正,只可惜柱了拐杖,是个瞎子。
他不喜男子,因而来偏园交接的都是甜软可人的姑娘。一晃过了十年,今朝见了个面生的男弟子,倒让他许久未生的恶心又泛了出来。
纵然知道对方见不到自己的容貌,他还是虚张出怒相,“领你进门的弟子没教你男弟子不要来药园吗?你家师尊莫不是以后都不要我这的药草了?”
李清阳哪知道这里不能来男弟子,带他来的人将他放这便走了,俨然是对他不管不顾,要他自己求药出糗。
但要求人,没办法。于是他歉意一笑,正要解释。
哪想这人忽的讥讽起来,“你这幅惺惺作秀的姿态要如何?哄骗谁?这里没人,我可看不得你这恶心的模样。”
李清阳一怔,连笑都不敢笑了,直直将一路上那人教他讨求的草药以及自己的来历说了出来。只是在讲提到出身时,倒是隐瞒了自己是个普通人的身份,而是报做了剑山的外门弟子。
“令草,护心铃,华楠子……”那人一个一个报出,随即冷笑,“你们剑山倒是会找人,分明前不久才问我讨了这些药,这会又来。那贼毁的药还没赔我,这又让男弟子求人?当真以为我这是你们的后花园,随来随采?”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是一声冷笑,半晌才道,“啧,我本以为你是个普通的外门弟子,没想到……人不人,鬼不鬼。难怪他敢再叫你过来。”
“你要这几份药,可以。连带着之前你那师兄的份,你留在这处一个月给我做试药的鼠人。”
……
江季冬领他到院外的一间草屋,“这就是你接下来一个月的住所,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药园,若是这一个月期间,你有一天逃了,那药我一分一毫都不会给你。”
见青年安静地点点头,看上去一副安静乖顺的样子,他才讽刺地笑了笑,“可别乱跑,我要你随叫随到。”
就在他要转身离去时,青年突然叫住了他。
“我该如何称呼您?师……叔?可以吗?”
“这是谁教你的?”
江季冬不耐烦地转了过来,“你一不是我鼎灵门弟子,二不为女儿身,现在寄临我门下,做个鄙贱的药鼠人,怎敢称呼我为师叔?做奴就要有做奴的样子……”
“主人。我该喊您主人,是吗?”
青年接过话去,将他的恼怒一瞬间打消了。
那双黝黑狭长的眼,好似并不是目疾会有的神采,直直地望着他,将他虚张出来的气势通通看穿了。
“哈,你真是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