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靖见他依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嘶了一声放下了勺子,“怎么了?玻璃心发作了,就这么玩不起?”
“我是发自内心的谢谢,不是玩不起。”
“谢谢?”傅时靖哼了一声,“谢什么?谢我请你吃饭?还是让你睡了一回?”
“今晚,导演那事。”贺猗抬起头来看他,神色认真。
傅时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嗤笑了一声,也不否认,“就这?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
说着,他又喝了一口茶,“其实也没什么好谢的,上回害你进医院,总归是我不对。”
他垂眸细品着茶水在唇齿间浓郁的香气,却没注意到贺猗的神情迟疑了一瞬,“……你不是故意的?”
傅时靖喝茶的动作一顿,眉宇一蹙,看他,“是什么给你的错觉,觉得我会恨你到想要你命的地步?”
贺猗彻底说不出话了,自上次过敏进了一回医院,那种感觉不亚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因为这件事导致他至今对傅时靖心怀不满甚至感到厌恶,可到了现在……
看傅时靖这反应,这人是压根就不知道?
傅时靖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也不急着解释,只是风轻云淡道:“我承认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在法治社会也不至于猖狂到无视人命法律的地步,你觉得我如果故意想要你的命,为什么还要大费周折地请你吃顿饭?这么蓄意的谋杀,你觉得万一法医尸检了,还有警察他们会查不出来?”
“我……”贺猗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在地上被风吹成一堆的落叶,整个人都乱了,可他仍觉得匪夷所思,“那你那天为什么要在饭桌上接杨栖池的话?你跟他不是一伙的?”
“贺猗。”傅时靖觉得这人还真是傻的可爱,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餐具,“我如果说我是故意想气你呢,看样子,你非但气着了,还把仇也给记上了。”
见贺猗说不出话,他又着重强调道:“还有,我和杨栖池不熟,麻烦你以后不要把我跟他带攀带上,我不喜欢。”
“哼。”
说到这里,就听贺猗笑了一声,那笑声莫名不屑,傅时靖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皱眉,“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贺猗用筷子夹了块肉,拿牙齿不轻不重地撕咬着,“让我算算,你跟杨栖池真正认识也有八年了吧,八年什么概念,那是能从校园生活到殿堂结婚的地步,你现在一句轻飘飘的不熟……傅时靖,你说我要是杨栖池本人,知道这句话后会不会拿刀宰了你?”
傅时靖:“……”
“我也是开个玩笑而已。”
贺猗看他少有的僵住的样子,挑起眉峰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傅总不用那么紧张,我不是杨栖池本人,更不会闲到到处乱说,您放心。”
空气里凝滞了近一分钟,只剩下餐具时不时敲击过碗盘的刮擦声,傅时靖压下眉头看着贺猗慢条斯理的吃相,心里忽然一股没来由的怒火。
他压低声音道:“你说话能不能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