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宛白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悲伤的情绪还未来得及一并收敛,被陆思鄞尽纳在眼底,他的忧心更重。
这一声小聋子,从未让她感到这般亲切,如同将死之人在深海中握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她红了眼圈。
陆思鄞朝门外的方向轻轻一瞥,容初虽然走了,但是这周遭都是他的人,不得不防。
闻宛白读懂了他的眼神,咬了咬唇,一边下榻,一边冷冷开口,“怎么今日是你来送药,我吃了这么久的药,身子却无半分起色,传闻中的神医,竟也不过如此?”
容初应该只知道她与陆思鄞相识,决计不会知道她与他之间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那么,她便做出一场让他不会怀疑的戏来。
陆思鄞端起手中的药碗,眸中是对她的赞赏,语气中却是无奈,“闻宫主还真是脾气大,如今水月宫已经不在,想必心里一直堵得慌,这药有无作用,也只有宫主自己知道。”
闻宛白猛地抢过药碗,朝陆思鄞看了一眼,直到他冲她点点头,她才放心地一饮而尽。
她将白瓷碗往案上重重一搁,发出一声脆响。
“你可以走了。”
“多谢宫主配合。”
“不要叫我宫主!”
闻宛白手一挥,方才放稳的白瓷碗便跌落在地,碎成了几瓣,清脆的响声不由让她一惊,一时后退了两步。
“滚!”
她怒声冲他吼道。
陆思鄞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轻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却在推开门的那一刻,睁大了眼睛。
门外是去而复返的容初。
他不觉有几分后怕,这一次,他是软磨硬泡之下才和之前送药的人说好,今日由他来送药的。
“殿下。”
他严严实实关上门后,轻轻喊了一声。
容初将食指立在唇畔,轻轻“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