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宫是她唯一的栖身之所,如今,竟是连着栖身之所,都为人所伤。
陆思鄞轻轻抱了她一下。
“小聋子,一切会好。”
干净纯粹,不含杂质。
闻宛白茫然的目光渐渐有了几分焦距,仿佛是沉溺在大海中的人,握紧了最后一根稻草。这句话便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啊……
她突然用力推开陆思鄞。
“你快走,我怀疑我被盯上了,若是让人发现你与我有干系,必定会遇见危险。”
陆思鄞被推的有几分踉跄,努力稳住身形,突然轻轻一笑,“小聋子,被盯上就盯上吧。”
“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之前,这一身珍贵的血液,不能给你。”
他那一身紫衣,让她只觉有几分晃眼。
“你得活着。”
闻宛白红着眼,颤抖着对他说。
她曾离开水月宫数次,却从未有一次是这样的心境。
这些年的泪,似乎在这几日间已经流尽了。是啊,她是有心的,她的心会痛,会控诉,却唯独,不会欢喜。
她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这一招招棋,唯恐行差落错,落得满盘皆输。可这执棋之人,从一开始,便不是她。暗处之人,或许早已布置好了这样一步棋,只等她一步步陷落却不自知。
陆思鄞微微一笑,对她说好。他的神情微微有几分恍惚,面前的这女子,一直是表兄心之所求,他再不能与表兄相见,若是能待她好一些,想来,表兄亦能安心。
闻宛白跟随陆思鄞回了祈明谷,用尽她毕生心血,在谷前布下了极为严密的阵法,她真是怕极了,倘若因为她而害了陆思鄞,这一生她都会良心不安。
一个宋若离,已经足够了。她绝不会允许,这个世界上,出现第二个宋若离。
她独自一人再次回到南鸣山庄时,只听闻南鸣山庄庄主元泽那一日走火入魔,重伤苏晔之后,便失了踪影。不过,他伤了苏晔之,亦生受了苏晔之一掌,同样身受重伤。
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他修炼邪功的消息在整个江湖不胫而走,立刻有人站出来说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南鸣山庄庄主,南鸣山庄百年的基业,不能毁于一旦,关键时刻,苏晔之的师姐站了出来,暂时料理庄中杂务,而庄主之位,暂时悬空,一切等苏晔之的伤养好后再作定论。
而元泽则成了整个江湖重金悬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