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会>灵异小说>知青岁月之赤脚兽医 > 第二十七节二哥又呕吐了
    陈站长收拾医疗器械放进药箱,拿出票本开具发票,收取费用并告诉朱队长,这2天请王叔注意小苗猪的吃食情况,如有不吃食或发烧现象到兽医站找他。

    当陈站长和学员们推着自行车与朱队长、王叔道别离开饲养场时,张正华靠近我,悄悄说了一句话:“徐晓明吐了。”

    我朝跟在我车后面的徐晓明望了一眼,果然,这家伙的脸色不怎么样,有些灰,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闷头走着。

    今天阉割小苗猪的血腥场面,我和很多学员都没见过。阉割小母猪时,心理、生理上好像并没有受到多大刺激,身体上也没有什么反应。但在阉割第1头小公猪时,就听到有人从喉咙中发出了干呕声,连续4头小公猪的**剥离手术,有人受不了,吐了。徐晓明就是其中的一个。

    当时,我因全神贯注于陈站长的手术,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所以陈站长在结束第1头小公猪手术后,听见有学员的干呕声外,其他时间,对周围发生的事没有什么影像。

    现在回头想一下当时的手术现场过程,朦胧的感觉逐渐清晰起来。在整个10头小苗猪的阉割过程中,小苗猪痛苦嚎叫声始终不绝。小苗猪阉割时,前几头手术顺利,手术刀退出切口,子宫物件跟着涌出。手术过程的熟练,特别是陈站长手中手术刀的“拧花”功作,这手绝活,这不是在给小苗猪做手术,这是拿手术刀在手中“玩”儿似的完成手术,给我们展示一种近乎于“艺术”的手艺,让我们观看者内心惊叹不已,感受到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当然,后2头小母猪手术有些麻烦,但也有惊无险。陈站长完美的阉割技术吸引着学员们的注意力,左右着学员们良好的情感体验,从而掩盖或者减少了小苗猪的痛苦叫声给观看者带来内心情感体验的负面刺激。因陈站长技术的熟练手法的快捷,一头小母猪整个手术过程的时间以“秒”计算,还没等小母猪惨叫几声,手术已结来,转瞬间,又给王叔丢到猪舍里了。呆头呆脑的小母猪可能还没有明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此生已永远失去了当一位猪妈妈的资格了。阉割小公猪场景的重现。怎么说呢,虽然没有多少鲜血在你眼前出现,只是靠着双手、手术刀,不是切割而是撕剥连着**的所有结缔组织。为了减少出血量,减少炎症的发生,撕剥的动作还不宜过猛过快。小公猪疼得那个嚎叫声让人听了感觉头皮发麻,撕扯**血腥残忍的场面,任谁见了都不忍直视。

    当时只是关注陈站长手术中的手法动作,其他声响场景竟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心理、生理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现在大脑思维重现手术场景,胃部突然一阵痉挛,一阵恶心,瞬间就有了要吐的感觉。赶紧几个深呼吸,转身:“徐晓明,好一点儿了吗?还难受不?”

    徐晓明抬起头:“现在还好,早晨吃的东西全吐光了,胃空了,反而不难受了。”

    根据这几天的经验判断,徐晓明可能又要胡思乱想了,又要认为自己不是干兽医的料了,又要提出还是回生产队吧。头天抓猪,害怕、手抖,小苗猪掉落地下;昨天中暑;今天呕吐;明天还将发生什么?真的受不了。

    “徐晓明,你吐出来,倒不难受了。我吐不出,一阵又一阵的难受从胃里泛上来,我只能深呼吸做着吞咽动作,不过现在感觉似乎好一点了。”我告诉徐晓明我的身体状况。

    徐晓明听见我跟他一样也要吐,他吐出来了,不难受了。我还吐不出来,我还不如他,受的痛苦更大。

    他的神情为之一紧,热心肠、爱朋友的天性促使他赶紧两步走到我身前:“易一文,我来推自行车,你把手伸进喉咙里抠几下,就能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吐出来就没事了。”徐晓明反过来安慰我,指导我解困的方法。

    我心中暗笑,这个徐晓明真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自己不舒服,还想着帮助别人。

    徐晓明伸手来接自行车。我忙说:“还好,一阵难受已过去了,多做几次深呼吸,不要再想手术中的场景就没事了。”

    你徐晓明才刚吐过,身体还软着,怎么能让你骑车带着我。再说了,兄弟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调节你的情绪,让你知道自己的表现还可以。似真似假地说我的胃也不舒服;让你明白你徐晓明不舒服,别人也在不舒服,不要自哀、自怨,认为自己怎么样样都不如别人,大家都差不多。

    张正华在旁边听着我与徐晓明说的话,也凑上一句:“刚才我也差一点就吐了,硬憋了回去。”

    张正华,好队友。心有灵犀,知道什么场合做什么事,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知道我们现在最需要给徐晓明建立自信心,知道徐晓明最需要听到的一句话:“大家都差不多,只是我吐了,你们没有吐罢了;而且,我吐光了,反而不难受了,你们吐不出,还在难受,现在我比你们厉害。”

    在“明月塘”大堤上,徐晓明坐在车后座上因为大家都差不多,心情大好。“话匣子”响了:“刚开始看陈站长做小母猪阉割手术,感觉蛮有趣的,好玩。手术刀刚退出来,那个‘花花肠子’就像一朵桃花一样突然出现在小母猪腹部上,粉红色的惹人喜欢。只是第5头、第6头小苗猪不知是怎么回事,陈站长捣鼓了‘半天’才算完事。今后,我们做手术时,如果碰到了这样的情况怎么办?”

    徐晓明的问题也是我们的问题。我接过徐晓明的话茬说:“陈站长这么一个已有多年阉割经验的兽医,也花了一些时间,才把手术完成。如果手术刀把柄头一直划拉不出那个子宫物件,那怎么办?”说到这里我们都不响了。我弓腰猛踩了几脚踏板,让自行车跟上了大伙儿。但一会儿功夫,徐晓明就憋不住了,话题绕开小母猪手术中可能碰到的手术难点,而是转到小公猪的手术上。

    “如果做手术时,让我选择给小公猪做手术还是小母猪做手术,我会选择小公猪。”徐晓明自问自答,

    “易一文,你刚才也看到陈站长给小公猪做手术。听着、看着手术现场,但凡是个人,心理、生理上都会有些受不了,今天,我们三人,还有其他学员,身体或多或少都有不舒服的反应,但这毕竟是做手术,多做几次或许身体的承受力就会提高。

    “你看陈站长一把手术刀在手中玩得溜儿转,小公猪惨烈的嘶叫声一点儿也不影响他做手术,他还笑嘻嘻地与朱队长说着话。我想今后多看几次,再争取学做几次手术,也会慢慢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