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里将外祖父的事情告诉他,对他的态度就更加纵容和疼惜,一方面担心他仇视皇家,做出什么冲动之举;一方面又担心他心里委屈,无法接受自己这辈子只能隐姓埋名过活,所以他偶尔闹闹脾气家里都顺着他,纵着他。
他并非没有感觉,但也因此更不敢让父母知道他同谢承闹别扭的原因,怕惹他们为自己忧心。
这会姜父见他低头不说话,心底又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让你跟你哥去金陵你又不去,出发那日又偷偷去送,千叮咛万嘱咐你哥好好照顾谢承,你哥能不知道?”
“放心吧,谢承比你沉稳懂事,肯定能照顾好自己,说不定还能拿个解元回来。”
“我知道……”姜羡余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可心底还是不安宁。
他去送姜柏舟那日,谢承在船上看见他了,他们视线有交汇,可他却还是赌气没有去同谢承说话,没有道别,没有祝他马到成功。
他没过去,谢承就转身进了船舱。就像七夕那晚,决绝地转身,不再看他。
姜羡余最近总会在梦到谢承那样的眼神,让他觉得,他们好像从今往后就真的不再是一路人了。
……
第二日姜羡余还是去了大明寺。
姜母见他一休沐就窝在家里睡大觉,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强拉着他出来散心。
覃云汉见到他特别高兴,在一群小姑娘当中朝他招手。
姜羡余直摇头,连忙避走去了寺庙后山。
后山曲径通幽,一片竹林当中藏着一条小溪,溪边还有一座亭子。
姜羡余漫步经过,见亭中有一僧人正在与香客对弈闲谈,无意上前打扰,便想转身绕开。
却因耳力过人,觉得那背对他的香客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他不禁驻足,见那香客起身对大师作揖:“此番送大师回乡,任某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只盼大师平安顺遂,万事无忧。”
大师淡笑道:“多谢任少侠。”
待那香客转身,姜羡余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任大哥!”
任逍遥微愣,对大师欠身道别之后,朝姜羡余走过来。
姜羡余迫不及待迎上去:“任大哥,你不是去了京城吗?何时回的扬州?”
任逍遥笑道:“我去京城接了慧慈大师,昨日刚回扬州。”